如此精湛的演技。
像是他真的情根深种,和姜弥两小无猜。
如果不是出宫后,在旁边侍女瞋目结舌的目光里面,贺缺将姜弥送进马车,手没放下帘子,而是径直跟着进了马车。
帘子哗啦一声落下。
侍女:“小侯爷……唉,这是我们姑娘的车!”
她还要试图阻拦,却被旁边贺缺的侍从轻轻扯了扯袖口。
都是熟识的人,那侍从此时却笑得很是恭敬。
“侯爷有事和郡主商议,还请青檀姑娘这边来坐。”
马车隔音只隔里面,外面说什么听得一清二楚。
听完外面的争执,贺缺笑吟吟的视线终于对上了姜弥的古井无波。
“情根深重?”
“来定婚期?”
“想和我秦晋之好?”
贺缺这人骨子里面有点恶劣,直说就是贱。
比如他说一句话就往那边靠拢一点,本来宽敞得能让他在里面打滚的地方愣是逼得只剩一个角落——
以及角落里面的姜弥。
这距离实在太近了。
近到姜弥可以分明嗅到那股和大氅上如出一辙的松柏气息。
很淡。
但清苦香鲜明得恨不得盈满鼻腔,张牙舞爪给它所有能侵占的地方打上烙印。
“贺缺,靠太近了。”
姜弥淡声提醒。
但少年充耳不闻,甚至更靠近了些。
笑得好看又恶劣。
“刚刚不是扯着我手要定婚期么,这时候嫌我挨得近?”
他嗓音压低,略微带了一点哑。
“姜昭昭,如果我没记错,你上个月刚和我说,咱们就是兄妹情谊,若是我想,随时可以取消婚约——肃雍王府不论如何都是我最大的后盾。”
“这是怎的,突然喜欢我了?”
姜弥小字昭昭。
别人要么唤她阿弥,要么喊一声昭昭,他倒好,将小字和形式连起来喊,顺口的像是姜弥就叫这个名字,自成一派称呼。
姜弥的视线也没避开,就这么投落在贺缺身上。
他生得实在英俊,姜弥想,成婚不亏。
即使是如此昏暗的地方,也能看到流畅的下颌、红润且薄的唇。
甚至那份马车的晦暗更添了三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