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了一整天,直到风千起身离开时,陈拙也没有回来。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里,陈拙每天早出晚归,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根本不出来。
尽管两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但薛越宁根本找不到一丝机会和他碰面,更别提跟他说话了。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月底。
旁边工位的庄姐忽然查出怀孕,因为是高龄产妇,三天两头要去医院做检查,老板干脆给她批了长假,而原先由她对接的工作就被丢给了薛越宁。
于是这一阵子薛越宁忙得脚不沾地,加班也成了家常便饭。
这天夜里从公司出来时已经很晚,薛越宁一路狂跑,幸运地没有错过最后一班地铁。
车厢里空荡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疲惫。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低下头接着处理白天没来得及看的邮件。
越看越困,眼皮都快撑不起来,差点睡着过去时,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播报声——
“下一站车陂南……”
薛越宁猛地惊醒,连忙抱着包起身。
车厢门打开来,风吹起她耳边的发,困意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扶梯缓慢上行,薛越宁盯着远处高楼大厦的点点星光,无意识叹了口气。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会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微小的蚂蚁,整日忙忙碌碌又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忙些什么。
出地铁口,和往常一样,路边摆满各种卖吃食的小推车,正在陆陆续续收摊中。
薛越宁习惯性走向一家卖烧烤的。
“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点完单,她站到小推车旁边,百无聊赖踢着脚边的小石子玩。
肚子发出“咕咕咕”的抗议声,本就不多的耐心正以光速消失。
心情down到极点的时候,薛越宁一抬头,突然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人——
陈拙。
依旧是简单的一身,纯色白T加及膝黑裤,衬得整个人特别清瘦,却又没有一丁点单薄孱弱的感觉,肤色很白,气质冷而出尘。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剪短了发,薄薄一层乌黑发茬紧贴头皮,看着干净又清爽,蓬勃的少年气息扑面而来。
视线掠过他旁边穿着格子衬衫大腹便便还秃头的男人,薛越宁忍不住心生感慨,陈拙看着真是一点也不像步入社会的打工人,反而更像青春朝气的男大学生。
胡思乱想着,陈拙已经走到她跟前。
薛越宁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就看到对方没有一秒的停顿,目不斜视越过自己继续往前走。
“靓女,你的烧烤好了。”
薛越宁匆忙从摊主手中接过袋子,来不及看上一眼,赶紧拔腿朝着不远处那道身影追了上去。
可能是腿长的缘故,他走路很快,她不得不三步并作两步。
心脏砰砰乱跳,呼吸急促,又不敢大喘气,只能拼命憋着。
某一个瞬间,盯着陈拙的后脑勺,薛越宁忽然想起15岁那年,很多次自己也是像现在这样悄悄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
于是不自觉的开始傻笑。
奇怪。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仅仅只是这样跟着他,都能让她觉得幸福到不行。
经过拐角的时候,陈拙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