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爬一半,他又下来了。
“不对不对不对!”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就这样跳下去不会摔成半残,这里可是五楼!
虽说在与魇还有姜洛卿战斗的时候他的确有施展“超能力”,但眼下他却怂了。
直到现在,林木对于自己的魔力源什么时候能正常发挥力量,什么时候能超常发挥,什么时候干脆发挥不了,依然只是一知半解。
畏手畏脚,林木只好迅速脱掉睡衣随便套了件T恤冲出家门。
月黑风高,狭窄的小巷子更是如同被名为黑暗的野兽吞进了肚子里。
“别、别过来……”
抱着公文包,一身上班族打扮的中年男人蹭着小碎步向后退,一直从黑暗的小巷子退到了有昏暗路灯照射的另一条路上。
前方,有一个人跟着走了出来。
是一个女人。
抛开女人病态的表情不谈,其他方面一切正常。
然而,女人却手持凶器。
是一把刀。
稀疏平常,在超市里随处可见的水果刀,刀尖笔直地对准抱着公文包的上班族。
看得出来,上班族大概是刚刚参加完公司聚会,喝得脸颊有点红,只是在现在这个情形下,那张涨红的脸已然被吓成了惨白。
倘若只是如此,女人一定会被判断成加害者,而男人则是受害者。
但——
女人却受了伤。
暴露在外的左肩膀上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刀口,从刀口中不断有血汩汩流出来,染红了女人白色的雪纺长裙。
可女人却像是干脆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瞪着一双大眼睛。
疼痛,原本是活着的证明。
感觉不到疼痛的人,与死了没什么区别。
映在刚刚赶到这里的轮舞眼中,这女人如同死人。
魇的气息,浓稠得令人作呕。
是不祥的气息。
伸出手,樱粉色的光芒集中到了食指指尖上。
就是如此,和以前一样,为了防止魇的力量增强,为了保护其他没有被附身的人类,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
每一年每一年,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有无故失踪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被器与刃肃清的宿主。
在魔法协会中,没有从来没杀过宿主的器,也没有从来没杀过宿主的刃。
即便最初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出此下策,然而随着近几年魇的数量不断增加,力量不断变强,器与刃的工作从拯救宿主斩杀魇,渐渐简化成了斩杀宿主。
轮舞只是被同化的一员罢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被魇附身的宿主本来也有错;被魇附身的宿主如果不尽早解决事态将可能扩大到难以处理的程度;被魇附身的宿主算不上人类……
汇聚在食指指尖的樱粉色光芒,越来越强。
轮舞想要杀眼前这个宿主,有亿万个理由。
即便不找任何理由,她也有除掉对方的使命。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