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萧恕,沈清晏自打离开晟王府后,便一直宿在粟云楼里头。
也不知是萧恕遣了人暗中护佑,抑或是晟王派人暗中盯梢,凡她出行,身后总是有人尾随。沈清晏也早早料到终会有此一日,便拉着白鹭十一,一道装作不知。
这白日里,沈清晏便窝在后厨制膳,夜晚便守着烛火刺绣。
直至翠柳命人来寻,沈清晏方知晟王妃到访。当下便领着白鹭与十一,急忙回转。待她回府,已见一群奴仆并礼箱挤满了她这一方小院子。
翠柳迎上来,低声道:“晟王妃一早带人过来,说是要将这些人一道送给县主,伺候县主起居。”
沈清晏点头道:“我知晓了。”
翠柳应声退至一旁,白鹭便扶着她一道进了内堂。
“妾该死,劳王妃久候了。”沈清晏入内便是一通告罪。
晟王妃亦笑道:“县主客气了,你救过我性命,若是县主不弃,日后亦可唤我一声姐姐,你我姐妹相称便可。”
沈清晏道:“王妃过于自谦了。”她方坐下,翠柳便奉上茶盏。
晟王妃看了看翠柳,又道:“妹妹之前说,这翠柳是长宁郡主请来教你礼仪的,如今过了这么些月,妹妹尚未习得么?”
沈清晏道:“只怪妹妹我过于蠢笨,过几日,我还需得亲自前往卫国公府一趟,好让徽宁姐姐再替我当一次说客。”
晟王妃掩嘴笑笑,又道:“那我今日可是来巧了。妹妹为救我受伤,日常起居定是不得心意,姐姐也没什么旁的可送,就挑了些乖巧伶俐的,送来伺候妹妹。”
沈清晏转头看了看院子,又对翠柳道:“翠柳,我有些饿了,你素日里备的点心不错,有劳你再去帮我备一些。”
翠柳知其意,随即退下,白鹭也跟着一道退了出去。沈清晏敛了笑容,这才道:“还是请王妃将人都带回去吧。”
晟王妃道:“妹妹可是瞧不上我府中之人?”
沈清晏道:“王妃,你我心中肚明,这借来教习礼仪,不过就是一介托词。我这方小院子,除了白鹭与十一,剩下的全是朔阳王府中人。正因如此,所以朔阳王爷出入此地,也不会有所顾忌。”
“可如今,娘娘塞进了晟王府中之人,朔阳王自是会少来,抑或不来。”她看向晟王妃,又道:“朔阳王府连个妾室都没有,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无法以切磋针线为由出入朔阳王府。”
“日子久了,朔阳王若是琵琶别抱,于我而言到没什么,只怕是有损王爷大计。”
晟王妃本是想塞些人手盯着她,却未曾料到这一点,陡然听得沈清晏此语,亦觉不妥。一时间,她亦想不到好的说辞,只得沉默不答。
沈清晏随即又换上一张谦和笑脸,道:“不过王妃此时来了,我若是一个不留,也着实拂了王妃的好意,有伤晟王脸面。”
她看向晟王妃,又道:“人,我便暂且留下。待过段时日,我寻个由头,再让她们回晟王府。王妃以为如何?”
晟王妃略一思忖,亦觉不错,既可先行打探消息,亦不会有损王府脸面,便应下了。
既是此间事了,晟王妃也不再久留。沈清晏将她送出府,看着满院奴仆,道:“翠柳。”
翠柳道:“奴婢在。”
“从前府中一应事务都是你在管束,如今这些人,便也交由你管了。切记,”她看向翠柳,道:“莫要拂了王妃的好意。”
晟王妃送来的人还确实都是不省心的主,每天都没事就会盯着沈清晏。但好在是院子比较小,平时与承恩侯府间的那扇小门也一向都是锁起来的,故而他们也一直没寻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