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了,原本喧嚣的医院也冷清了下来。
赵建国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偶尔走过的人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他就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过了一会,药劲开始上来。
镇静剂和刺激大脑的药物在他身体里旋绕纠缠,像是两团烈火。
原本昏昏沉沉的他,这一刻无比精神。
大脑清醒的甚至能听到这间医院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但身体却动也不能动,僵硬的没有了知觉。
他不知道那个取药医师不仅拿错了药,而且拿的刺激大脑那瓶药,是已经过期了两天,还没来得及下架的药。
此刻他全身炙热无比,像是被架在火炉子上烧烤一般。
这种疼痛不是一般的疼痛,而是像有无数的小针在不停的刺激他全身每一处敏感的地方。
但他的头脑却从来没有过这么清醒,可越是清醒,越觉得疼痛。
两股不同药性的药物,渐渐融合在一起。
但这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相反越来越强烈。
药物不停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就感觉眼前变得一阵黑,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还有许许多多见都没见过的色彩,轮番上阵。
随着各种颜色在眼前一阵阵晃过,脑海中同时出现各种不同的声音。
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震天的霹雳,迷迷糊糊中自己女儿声音传过来。
“这只是以前的一个老邻居,这只是以前的一个老邻居。”
“女儿改姓了,女儿改姓了,你来干什么?不是来搅局的吧?……”
各种各样繁杂的声音,强塞进他的脑袋里,使他觉得脑袋就要裂开。
他努力想移动身体,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不管他用上多大的力气,还是动也不能动。
在这种剧烈的痛苦下,他开始抽筋,浑身都在抽搐,口中不停涌出白沫,白沫中还夹杂着鲜血。
这种痛苦让他感觉生不如死,他无声的呐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不要在折磨我了,不要在折磨我了……”
但现在又有谁能听的见他无声的呐喊?
赵建国所在的位置,是医院后面紧靠一间病房的地方。
就在他痛苦的昏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昏过去来回折腾之际,一帮人推着个活动病床,呼呼啦啦的奔他靠近的这间病房而来。
此时,他的耳朵无比聪敏。
就听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躺在床上,“哎呦…哎呦……”不停叫唤。
旁边围着的七八个男女,讨好的一边推着病床一边安慰:“赵总,手术刚做完,挺成功的,休息一个星期就没事了。我刚问了医生,阑尾炎切的很干净,您就放心吧。”
还有人喊:“赵总,赵总,忍着点,这两天我哪都不去,就守着你给你陪床……”
一群人杂七杂八的喊着,使得原本冷清的后门这里,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赵建国痛苦的想死死不了,听到这些人的叫喊声,心中无奈苦笑:‘都是姓赵的,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差别?做个有钱人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