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你有些失禮嗎?」伽寧擦著汗,喘著氣質問。
「嗯?」楚譽擡起頭,一臉不明。
「每次你來,就坐在這裏畫畫。」
「要不然?」
「我…師父和我都口渴了。」
「所以?」
「所以你是不是——」
「哦,幫你叫來公公或宮女?」
伽寧點點頭,白東綸和她一個王爺一個公主,教學射箭的時候沒旁人侍候只有楚譽,伽寧知道他不是白東綸的隨從,但也太無動於衷太沒眼力勁了。
「嘴長在你身上,你開口叫下不就得了?」楚譽不以為意。
伽寧蹶倒,「你什麽事都不幹,每次還來這幹嘛?」白東綸教她射箭一月有余,此人從不缺席,很煞風景。
「我來畫畫啊。」
伽寧噎住。一般人或許會氣得轉頭就走,可伽寧不會,一屁股坐到楚譽身旁,手一攤。
「做什麽?」
「賞畫。」
「確定要看?」楚譽挑眉。
「難道有假。」伽寧也挑起眉。
楚譽二話不說把畫紙扔給她。伽寧攤開一看,表情古怪起來。楚譽在畫她?!
楚譽扯了扯嘴角,仿佛她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評價。「你師父太美,我畫不好,只好畫你了。」
此人真是高,損人從不帶臟字。
伽寧牙有些癢,不過細看紙上的自己,不得不承認楚譽畫技了得,把她射箭的模樣畫的惟妙惟肖。
「畫得真好。」她莞爾一笑,由衷贊嘆。
這回輪到楚譽吃癟答不上話來,沈默須臾瞧著一身紅衣、人兒相映紅的她問,「想不想出宮看看?」
她這套布衣是白東綸在宮外讓人定做,送給她的。白東綸和他進宮並不勤,但每次見到她就像看到一朵大紅花一樣。當初伽寧收下這套衣裳的歡喜模樣更是有些嚇到他和白東綸,仿佛她不是公主,而是貧民窟裏出來的。
他很了解白東綸,要白東綸再送,不可能。但這紅真是晃眼,楚譽打定主意帶她出宮挑衣服。
伽寧聽了兩眼放光,又迅速收斂,「師父會同意嗎?」
白東綸面無表情地走在街上,好一個楚譽,難道不知道把公主私自帶出宮是殺頭的罪?還是以為拉上他就能瞞天過海?
伽寧穿著平時練射術的布衣,戴著幃帽,乍看分不出男女,她興奮地東張西望,又覺得奇怪,「為何就我們三人戴著幃帽?會不會有些引人註目?」
「你覺得你師父戴帽子引人註目還是以真容示人引人註目?」
伽寧恍然大悟,她曾聽宮女說過,那誰誰是個絕世美男,到哪都被圍觀,後來活活被看死了。還有個誰誰,也是極美的男子,走在路上總被扔水果。人的愛美之心其實很恐怖。
伽寧覺得天底下不會有比白東綸更美的男子,一把抓住白東綸。白東綸已經習慣被她碰觸,不明所以地看她。
伽寧對他瞧了又瞧,「寧兒安心了,師父這樣很安全。」
白東綸抿唇無語,不安心對方安全的人是他好不好?
三人先去酒樓用膳,楚譽點了一桌宮裏吃不到的小菜,伽寧一開始還有些矜持的公主樣子,可吃的實在美味,到最後大快朵頤,也不管白東綸坐在一旁看著。
手臟兮兮的也罷了,吃的嘴角、臉頰都是。
「真是沒法看了!」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低喊,手裏拿著巾帕同時湊向她的臉,又同時僵在那。
伽寧左看看右看看,意識到自己丟人了,靦腆地憨笑,取了楚譽的絹帕兀自擦起來。楚譽意外又有些說不出的得瑟,雙手環胸,就差對白東綸哼小曲了。白東綸僵硬地收回手,垂眸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