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红狐裘是上好之物,无一丝杂色,也瞧不出接缝,皮毛顺滑,光泽如油。躺上去,又软又暖,十分舒服。
凌秀鼻间轻嗅,闻不到皮毛硝制后的气味,却有他身上独特的香气。
想来这藤榻必是他经常坐卧之处,因此才能在沾染气味后,不被楼顶疾风吹散。
凌秀顺势将脸埋入皮毛之中,仿佛缩进了他的怀抱,令人如此留恋而心安。
如若能与他生而同衾,死而同穴,想必亦十分美好。
她想要他,因为第一眼见他,便仿佛瞧见了日后二人朝夕相处的生活画面,而那恰好是令她向往的。
这种向往实实在在,不似苦心追逐梦中人的一双手那般虚幻。
可惜只欢喜了须臾,再一念及此刻在他的怀抱中……
不,又或许是他在谁人怀抱中,耳鬓厮磨百般温存,顿时感觉又不好了。
“咦?那是不是家里的马车?”挽风忽然指着远方喜道。
揽月移步至栏杆前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仔细辨了会儿,微笑颔首道:“果然是!”
她转头朝自家小姐欢喜道:“小姐,应是少爷过来接咱们回府了!”
凌秀正恼着自己的男人被外人染指之事,闻言便从藤榻上一跃而起,赌气道:“走走走,打道回府!”
哼!不理那好男风的混蛋了!
正院内,安九脸上已经涂了清凉的消肿药。
可坐了好一会儿,派出去请人的暗卫却久候不归,更不见凌家千金的踪影。
“搞什么鬼?明明让他去请人,是中途掉落粪坑了么?”
安九忿忿吐槽着,赶紧又派了两人出去,一人去请凌秀,一人去寻先前的暗卫。
刚支了人出去,卫景便过来皱眉问道:“怎还不见凌小姐?你们组的人真是养懒了,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行动越来越不利索了。”
又叹道:“罢了,不等她了。殿下说要去摘星楼。”
安九心里暗骂手下的人办事不力,嘴上却维护道:“你不知凌小姐有多难搞么?连殿下都应付不了,能怪我手下的人么?行了行了,就快请回来了,你且让殿下再稍等片刻嘛!”
“有种自个儿去叫殿下候着。”
卫景冷眼瞟着他,道:“没种就赶紧进来侍候着。都已过去大半个时辰,凌小姐怕是不会来了。”
安九瘪了瘪嘴,在殿下面前除了认怂还能咋滴?
谁叫他没能将凌小姐请回来?
“殿下今早天将明时才刚从摘星楼回来,这会儿又赶着往那儿跑做甚?”他不解地嘟哝道。
卫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叹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空长了一身横肉,又有何用?”
“滚蛋!”安九一把拍开他的手,怒道:“你懂你说!”
“摘星楼,”卫景提示道:“够高。”
安九挑眉:“所以?”
卫景摇摇头,直接转身回屋,懒得再搭理这根不可雕的朽木。
果然还是自家兄弟才能心意相通。
卫景二人将殿下送至摘星楼后,安九倒是学乖了,主动告退去楼下守着,省得殿下见了他越瞅越不顺眼。
他得了允刚走下楼,便见后来派出去的两名暗卫,一左一右扶着最初派去的暗卫十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