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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人马鹿为友(第2页)

第一次是1978年5月下旬的一次野外放养。依照惯例公母鹿两位放养组长要各自告知对方本次野外放牧区域,并错开公鹿要比母鹿提前半小时的出牧时间。正常情况下照此惯例实施公母鹿群的野外放养一点事情都不会发生,但因此时正是公母鹿的发情期,由于生理原因公母鹿都想快速寻得异性完成繁殖交配。故每到这一时期,魏场长对4位“牧鹿员”的要求就是尽最大努力把公母鹿的自我“寻偶交配率”控制到最低水平。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新生仔鹿”的繁育品质和有效防控“近亲繁殖”。

本次野外出牧,领鹿员王修礼走在前面吹着口哨,背着料兜,出了鹿苑大门就把“鹿王”带向了去往岗西的草甸子。王修礼是一位看上去能有35岁左右的长得十分瘦削的山东人,他为人谦和、心地善良、老实厚道、技术精湛。在我到鹿苑工作后没少在暗中帮助我。当时我们两家的特殊缘份还在于王修礼的母亲也久居江城市江南建华,故我的母亲常跟他的母亲在一起“拉瓜”。就这么一来二去两家成了非常贴心的近邻。王修礼大哥别看跟杜培东一样长得十分瘦弱,但干起鹿苑的活儿来可是“玲珑剔透”老尿性了。他是从旺清随鹿群一起迁过来的,是一位饲养经验老道,责任心极强的模范“养鹿工”。

做为领鹿员今天他首先把公鹿群带到岗西草甸子是由今天的“西南风向”决定的。因为这个风向公鹿在上风头嗅不到母鹿发情散发出的体味,能确保公鹿鹿群相对稳定。弊端是可能诱发个别母鹿“寻偶离群”,因此时母鹿的野外放养正在公鹿的反方向草甸上。为此,长相黢黑,小眼巴鸡的鹿队队长山东人邱元志对我们“放鹿员”近期的要求是:尽可能趋离母鹿不让双方达成自然交配目的。

那一天上午,天气晴好,和风习习。向草甸子的远处望去,大地已泛出一片新绿。此时,“人马鹿”的情绪都好极了。因为都是刚刚摆脱苑囿束缚和迎来自由吸纳新鲜空气的畅快,所以“人马鹿”都想趁此大好时光一齐放松一下。此时,我骑在28号蒙古马的背上,悠然自得地尾随着鹿群在草甸上一路向西徜徉而去。放眼鹿群,此时正是茸鹿“鹿花盘”的脱盘期。“鹿花盘”是上一年度鹿茸锯下后自然长成的“钙化骨”。要不咋说“梅花鹿一身都是宝”呢!就连这一时期脱下的“鹿花盘”磨成粉泡酒喝都有非常神奇的消炎功效。故领鹿员和放鹿员在这一时期野外放牧时还额外担负着一项往回捡拾脱落“鹿花盘”的任务。

瞧吧,今天的梅花鹿看上去格外欢实。它们嬉戏着、跳跃着、打闹着,一会儿这边是仨顶俩,一会儿那边又是一顶仨。遍观整个鹿群今个儿最神气最牛逼的还是64号“鹿王”。它就象个人类社会的“黑帮老大”不怒自威,任何一只公鹿都不敢靠近它的跟前儿。此时,整个鹿群已基本换完毛,每只鹿都象披上了一件“花衣”漂亮极了。直到这时,梅花鹿似乎才能用它们美丽的外表告诉人们:人能分三六九等;动物也同样存在优等与劣等种群之分。此刻的梅花鹿群在蓝天白云下的草地悠闲地游动着,它们忽而低头觅食,忽而又一起仰头翘望,整个画面是那样的高雅、闲适,让人望去简直欢喜得无法言喻。

上午10点半光景,当我们公鹿野外放牧三人组赶着鹿群走上回程之时,突然老远地望见在东北方向5里开外正有一人骑着一匹白马追赶着一只母鹿飞快地朝我们鹿群跑来。看到这幕情景,我们三人都知道可能要发生什么情况。只见领鹿员王修礼大哥朝我把手一摆。不用说了这对我就是无声的命令。我用两个马蹬朝28号马腹轻轻一磕,俯身把马嚼子一松,我的28号蒙古马便象离弦的箭一样迎着5里外的那头母鹿飞速地跑了过去。这28号马真不愧是一匹经过特训的“下架军马”,它就象百米短跑运动员一样充分体现了它的“两快”特点:一是“抢跑”出奇的快;二是在10米后“加速度”特别快。这是我自打骑用28号马以来首次见识它快如闪电般的风彩。其实,马只有在快速奔跑中才能给人带来痛快感。此时,我伏在马背上,风在耳畔呼啸,天地也似在摇动,马速最快时马腹好象就要挨到地面一样。正是这次放马狂飚,才让我想到了当年成吉思汗率领蒙古铁骑横扫中亚东欧的威武和霸气,以及大英雄“木华黎”率领4万蒙古铁骑一夜奔袭600里一举荡平花刺子模都城所建立的不世之功。也正是这次体验,才让我弄懂了能征善战的蒙古人为什么要把马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深刻道理。因为历史已经证明: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雄图伟业都是骑在马背上实现的。确切地说,他是一位独一无二的伟大的马上政治家、军事家、战略家!

也就3分钟的功夫,我的28便跑到了那只母鹿的面前。此时母鹿已累得口吐白沫,气喘吁吁。紧随其后骑白马追来的董国文也已累得汗流浃背。跑到这个地步鹿和马的速度都降了下来。于是我开始左右拦截,还别说关键时候还是我的鞭子管用,重重地两鞭子抽过去,终于改变了母鹿的奔跑方向,随后我便把马速停下来,剩下的活儿就交给董国文了。

当我骑着28号马一路碎步刚走回鹿群的时候,又见杜培东老哥骑着他的青鬃马朝东北方向迎了过去。我回头一瞧,噢!那边又有一头母鹿跑到距离公鹿鹿群还有3里远的地方,而且后面还没跟来撵鹿的人。见此情形,我立马开始在前面兜着鹿群往东南方向走,以控制公鹿跟母鹿遥相呼应。然而,一切都晚了。当杜培东迎上那只母鹿时,它距公鹿群只剩下1。5华里了,母鹿不仅看到了这边的公鹿,而且这边的公鹿也看到了母鹿。这下可麻烦了,一大群公鹿突然看见一头母鹿跑来,一下都齐刷刷地把脖子扬了起来,有几头鹿甚至已按奈不住发泄的燥动了,若不是我在前边来回用鞭子拼死狂拦,这帮家伙或许早就冲过去了。由此可见,整个鹿群里的每只公鹿都是无比渴望获得与异性交配权的;而母鹿也同样都渴盼享有生育权的。然而,它们的这种权利却恰恰被另类的一种霸权行为给彻底剥夺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不论是人类社会,还是动物世界,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为争取和扞卫自身权益而正在付出巨大的生存代价。

该发生的事情总是要发生的。那头不惜以牺牲生命想获取一次自由交配权的母鹿已经冲到了公鹿鹿群的近处。欲火难耐的公鹿们开始骚动起来,但见以64号“鹿王”为首的10几只公鹿似乎已做好了随时交配的准备。

当那只母鹿跑到距离鹿群只有50米的时候,无论我怎么用鞭子抽打,以鹿王为首的10多只挑头的公鹿还是一齐都朝母鹿围了上去。动物是绝对有动物的规矩的。在面对一只母鹿的情况下,首次交配权只能归属鹿王,这也正应了人类社会“东西少可领导”的“口头禅”。其不知动物世界也同样是很讲“长尊有序,先尊后卑”规则的。

只见那只跑进鹿群的母鹿也是很有观察力的,它好象事先约好似的直接就亲昵而又顺服地走到了鹿王跟前与其交颈、磨蹭、对望。恰在这时,母鹿放养组的王云信骑着一匹黑马来找这头母鹿了。此刻,母鹿因已实现目的,故王云信没费多大劲就把母鹿赶离了公鹿群。一看母鹿走了,有一只苦等了许久楞是没捞着交配权的公鹿不干了,不论我怎么用鞭子阻拦,它仍象疯了一样去追那头母鹿了……,无奈,我只好提马从后面追了过去。当王云信赶着那头母鹿走离鹿群约有100米的时候,公鹿终于追上了母鹿。要知道母鹿在发情期对公鹿的性要求可是来者不拒的,所以在公鹿快要跑近它时,它已基本做好等待交配的心理准备。此时心急如火的倒是那头公鹿,只见它圆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达到了交配目的公鹿,立刻安静下来,但那头母鹿却发出了“吔吔”很似痛苦的叫声。于是,我跟王云信各自分别赶着自己负责的公母鹿往各自的鹿群走去……。

两天后,当我再一次和王云信碰头时,他悄悄地告诉我说,两天前那只跨群寻求“自由交配”的母鹿,已丧失产仔功能,故所剩价值只能是宰杀吃肉了……。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为何我的内心顿然涌起一阵酸楚……,觉得那头母鹿简直是太可怜了,竟然为了一次偷情却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时隔不久,再次传来那头母鹿被淘汰宰杀的消息。我是最爱吃包“鹿肉蒸饺”的,但我却没有去买这头母鹿的鹿肉,因为我怕吃了鹿肉会勾起我对那最后残忍一幕的再次回放……。想到这里,我只能心情低落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次是1978年9月20日,我骑“28号马”长途跟追“101”号离群鹿的事。

根据鹿队的整体工作计划安排:当天零晨4点在公鹿吃完早料后,公鹿苑区的全体工作人员要全员上阵完成对10头公鹿集中实施5头“二杠”、4头“三岔”和1头“砍头茸”的鹿茸采收任务。此项工作是全鹿队的重中之重,故所有工作人员均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准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我的1号圈101号鹿、2号圈的80号鹿是两只被选定采收“二杠茸”和“三岔茸”的对象。当清晨4点到来时,我按要求将101号和80号公鹿从圈舍中用短鞭分别“刁”到了公鹿苑区东西300米的廊道里。同时,杜培东、王修礼、王树森、邱元志也都把各自圈舍的“采茸鹿”全都赶进了廊道里。其中,今天的“砍头茸鹿”是由江城省参茸公司与鹿场魏场长共同洽商选定的,那是一头进入壮龄和老龄之间的跛腿公鹿,若非“跛腿”本次制作“砍头茸”肯定是轮不到这头鹿的。鹿苑“采茸作业区”在母鹿苑区东西长廊的最西端。此时,母鹿苑区的工作人员杜培光、王云信、董国文已把通往“后勤保障区”廊道和“母鹿苑区”东部过廊的大门全部关闭。很快,10只公鹿便被连逼带撵地赶进了母鹿苑区东西廊道的西半段。“采茸作业区”的空间面积跟一个正常圈舍的面积差不多,约有800平方米。其中北部约240平方米区域是建有房盖的“采茸工坊”。内部墙壁、顶棚、工作台面、除尘、给排水及相关配套设施均按国家卫生标准规划建设。在“采茸作业区”南三分之二区域是用落叶松圆木和6分厚木板搭建的全封闭“回”字形廊道。在这条回廊的尽头就是“采茸工坊”。进入到工坊的鹿,其最终命运只能是“听之任之”,或被采茸,或被砍头。整套装置每天可完成对20只梅花鹿的集中采茸。

为防止多头茸鹿挤在一起撞碎撞断鹿茸,在总长约200余米的回廊中总共可间壁出单独容纳30头茸鹿的空间,每间长3米、宽2米、高2。5米。当10只茸鹿全部进入回廊后,我们公母鹿苑的6位放鹿工全都站上了回廊的顶部监管着10只茸鹿的一举一动。

根据圈号排序,第一个进入“采茸工坊”被采茸的是我1号圈的101号公鹿。此时,它在采茸工坊中已被前后左右上下6条皮带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把整个头部和“毛茸茸粉红鲜嫩的二杠鹿茸”露在外边。这时“锯茸手”台砚亭和助手王树森及台运芳、台运花都身穿白大褂进入了“采茸工坊”。

众所周知,鹿茸血泡酒可是包治百病的良药。而在鹿茸中“二杠茸血”又是最好的。所以,今天一早我就偷偷塞给了王树森一个小瓶子,求他一定要帮我接一瓶101号鹿的“二杠茸血”。这个可能就是我在两年养鹿期间的一次极不光彩的“以权谋私”了。好在还有个情有可原的理由,是拿回去加朱砂泡酒给母亲活血治疗心脏病。不知是母亲没坚持经常喝,还是鹿茸血根本就没有那么神奇,我可爱的母亲到了61岁那年还是因突发心脏病永远离开了我们。

9只公鹿的集中采茸大约用了1。5个小时就采完了。最后一只就是对那头跛腿公鹿采收“砍头茸”了。其实对鹿实施砍头除了略显人性的残忍外倒是很简单的事。操作程序跟其它采茸鹿一样:先是五花大绑使其动弹不得,然后由两人把头;一人端盆接血;一人用钢锯锯头,程序就这么简单。

早晨从家里出来时就跟母亲说好了,中午等我回来吃砍头鹿肉蒸饺。大约早晨7点光景,我就忙完了鹿苑的工作,然后回到后勤休息室,见了王树森接过鹿茸血,买上2斤砍头鹿肉,顺便在电机井接了一担水就朝家走去了。由于早晨全队忙采茸工作,按照惯例上午9点至11点的野外放牧自然也就取消了。

回到家后,5岁的小妹于丽正哄着2岁的外甥女金巍在炕上玩呢!老妈正坐在炕沿边上摘芹菜准备中午包砍头鹿肉蒸饺。自打到养鹿队工作,每天早晨的5点到8点就成了我固定的睡眠时间。今早从3点一直忙到7点真的是很累,于是吃了口饭在小北炕连衣服都没脱就呼呼地睡过去了……。

中午11点半,小妹于丽把正在睡觉的我叫醒了。此时,母亲正在厨房大锅的盖帘上往盘子里捡蒸饺呢。话说这“砍头鹿肉蒸饺”就是不同凡响,它的特点是“鲜香不腻”。同比牛羊猪肉,它是顶级“低脂高蛋白营养健康型”肉类食材,长期食用不胖人、不勾病、体能充沛。在我的一生中,骑马放鹿那两年是我饭量最大时期,有时一天吃5顿饭肚子还觉着是空落落的。这一切皆因“骑马放鹿”是天底下最消耗“卡路里”的一项特殊工作了。现在看来,当年蒙古大军能骑在马背上横扫中东欧,左冲右突,来如闪电去如风的“秘密武器”,就是由于每名士兵都身带两只皮“囊”:一只盛水;一只装牛肉干,使其能在个把月内不须离开马背照样能够行军作战。请问,跟这样的军队长期对阵岂有不败之理?正因如此,成吉思汗才让那一时期的斯拉夫和土耳其人都乖乖臣服于自己的马下,国家版图最大时竟高达三千余万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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