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哥哥?许哥哥?吃饭啦!
“嗯,我就来。”
许轻舟将手中的笔放下,一张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加减乘除的记号。
这是到此地的第三个月,秋初到深冬。他身上的衣服也就自然而然穿到了现在。
从那天受不了打击晕倒后,他就一直住在村中。期间不知多少次尝试用电话打通母亲,可无论怎么样,尾音永远是不在服务区。再接着打的话,手机的电就快用完了。也好在每次出门,他担心手机没电接不到母亲电话,就总是带着个太阳能的小小充电宝。就是这小小的充电宝也让他在大学宿舍,给那个低价卖给他的哥们带了三个多月的早饭。
当然,是室友给的早饭钱,顺带还给他的饭钱报销了。
许轻舟甩了甩手,站起身推开门,屋外还在下着小雪,门口,一个二八年华的俏丽女孩正对着手哈气,看见他出来后还皱了皱嫩红的小琼鼻。
“小雪儿,你可以不用站在这等的,喊一声我就知道了。”
他跟着女孩向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许哥哥,你是客人,爷爷说得招待好了。”
“客人?我不是客人,不过是一个迷了路,找不回家方向的傻子罢了。”
许轻舟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会呢?你会算数,还会写字,还会唱歌,人又和善,还…还长的那么好看…”
女孩声音渐小,有些羞怯的低下头,不敢让许轻舟看到她脸上若隐若现的红晕。
“会唱歌?”
谁知某人的侧重点压根不在后面,反而是有种大半夜鬼嚎被人抓住的羞耻感。
“嗯…我有次给你送灯油,就听到你在屋里唱着歌,唱的真好听。遥遥的天之涯,萱草花开放…”
女孩说着,轻轻哼着她还记得的一句歌词。
“啊!别唱了别唱了!”
突然的社死让许轻舟恨不得满地打滚,然后找个地缝钻进去。
“呀,是我唱的不好听吗?”
小雪儿有些委屈,小心的撅了撅嘴巴,不想让许轻舟看见。
“啊,不是不是,是我唱的不好,你唱的很好,很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是被你狠狠的伤害了。许轻舟恨恨的咬咬牙,有些嫉妒小雪儿如同甘泉般清澈甜亮的嗓音。
“不会呀,我觉得许哥哥比我唱的要好听。你再教教我接下来该怎么唱嘛。”
得到了许轻舟夸奖的小雪儿,眼睛笑成了月牙。
“许某颇受打击,对你的话不予理睬。”
许轻舟面无表情,装作机器人发出无情的声音。
“哼!许哥哥,大坏蛋!”
这三个月来,每到饭点,村长的孙女小雪儿都会从村子的看粮房叫他来自己家中吃饭。几个月来,她看着眼前这个人从愁眉苦脸到颓废不堪,又在某一天突然焕发新生。
她只记得那一天,已经几天不吃不喝的许轻舟洗干净了脸,修剪了指甲和胡须,往日死鱼的眼中充满了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