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上院,听溪园。
李往矣回到山上后,返回书房继续写稿,要将这一段时间对于【变易之道】的领悟,全部整理出来。
小芊君、宁小枝、余喜书三小,则一起在花园玩耍。
欢声笑语传进书房里,让李往矣不禁停笔倾听,尔后会心一笑,再继续奋笔疾书。
今日寒山,虽然山门处经历了一场风波,但仍是美好的一天。
……
西净土洲,谢嘉树站在一株茂盛苍翠的古松上。
古松下,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庙宇。
庙宇中有许多信众,正在烧香拜佛,温暖的阳光洒在光洁的琉璃瓦上,映照得整座庙宇,一派庄重、祥和。
但是古松之上的谢嘉树,却眉头微皱,神色有些沉郁。
因为在开启了儒门望气术的他的眼里,眼前金碧辉煌的庙宇,一点也不祥和,反而散发着一团又一团的污秽乖戾之气。
只见在大佛庄严、香火缭绕的大雄宝殿下,有一个幽暗的密室,而密室中正在进行着一场狂欢。
那一道道白条条的身影,与妇女们痴惘失神的面容,出现在庄严大佛的金身之下,显得十分刺眼。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座寺庙,并非密宗欢喜佛一脉,明面上传承于燃灯古佛。
大雄宝殿中的燃灯古佛佛像有多庄严,底下暗室里的场景,就有多污浊。
谢嘉树看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拿出一卷空白宣纸,将这一幕都给拓印下来。
只是他刚要取纸,古松的一条粗壮枝叶,突然荡漾了一下,浮现出了一位身披红色袈裟的的枯瘦老和尚。
谢嘉树回头看去:“桑驮大师?”
枯瘦老和尚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谢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
谢嘉树拱手回了一个礼,问道:“桑驮大师,你此来是为剪除罪恶,清理门户,还是来阻止在下的?”
法号桑驮的老和尚,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回道:“谢施主,老衲不理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嘉树嘴角微哂,堂堂大桑嘛寺的长老,这是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他看向大雄宝殿下的暗室,准备直接将那不堪入目的画面拓印下来,送与这位桑驮大师。
只是当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那处暗室却已然空空如也,那一个个白条条的光头,以及痴惘失神的妇女,都不见了。
谢嘉树有些讶异地转向枯瘦老和尚,道:“桑驮大师,在下一直以为你是一位得道高僧,没想到竟也行这等奸猾之事,你果然是来遮掩丑事的?”
桑驮大师再次低头,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谢施主,老衲实在是听不懂您是什么意思。”
“此地乃是我佛门宝刹,老衲来此有何不可吗?”
谢嘉树眉头微锁,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性格,好像有些迂腐了。
他不禁思考,若是换了李更新遇上这样的事会怎么做。
那货会如自己一般,在这跟这位桑驮大师打禅机么?
一息之后,他便摇了摇头。
不会的,以李更新的闲散性格,遇上这种事,要么不管,要管就直接出手了,怎会与这目的不纯的老和尚浪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