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沁是他爱了一生的女人,陆暄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儿,失去哪一个,他都将生不如死。
候开元拖着重若千斤的两条腿走到南宫宸身边,手搭上他的肩,眼底一片赤红,是悔是恨亦是痛,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我了解沁,如果她的命是用小暄的命换来的,她绝不会独活。”
“一。”陆维森不给他们机会,开始数数。
“二。”夺人性命的魔音从他嘴里吐出来,所有人全部神经被揪扯了起来,几乎要崩断。
“三!”陆维森冷冷吐出最后一个数字,突然,一声枪响,正中他额头中央。一滴血都没有流,表情却是稳操胜券的洋洋自得。
赫连沁轻轻一挣,他轰然倒地。
候开元快速奔了上去,一把将赫连沁揽入怀里,抱得紧紧的。
经过这样的生离死别,赫连沁也抛开矜持用力回拥他。
两个年过半百的男女历经了各种劫难,拥抱在一起,这样的画面莫名令人心酸。几名女佣已经轻轻啜泣起来,北凤北凰抿紧唇,转过身去。
陆暄唇角一寸寸上扬,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滚滚往下落。
南宫宸一把抱起她,大步往屋里走去,将金雪莲交给一旁呆若木鸡的周凡,郑重地说:“周伯伯,拜托你了。”
短短几个字,将全家的人性命都交托给他。
南宫煜才刚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受不得刺激。一旦林芳媚有事,他必会发狂,随她而去。
父母没了,家没了,心爱的女人没了,这世上已无他可以留恋的东西,他也不会独活。
周凡知道这朵金雪莲对南宫家的意义,小心翼翼接过,郑重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的。”
南宫宸没有再看周凡一眼,抱着陆暄上了楼。
“南宫宸……”陆暄埋在南宫宸怀里,低低唤着。声音很轻,缠绵悱恻,藏着许多不舍与纠结。
“我在。”南宫宸应了声,推开门,将她抱坐在房间的梳妆台上,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蓝宝石戒指。
低调的奢侈,没有张扬的光芒,流淌着岁月静好的安逸。
南宫宸一手执着戒指,单膝跪地,抬起头,直截了当,霸道专制:“小暄,嫁给我,不管今生来世,我都要娶你为妻!”
陆暄笑了,眼眶却红如兔子:“哪有这么霸道求婚的?”
“那你答不答应?”俊脸无一丝玩笑的意味,深邃的黑眸盛满深情,映着她的影子。
这样的南宫宸好霸道,好专制,然,在他冷竣的表象下,是一颗深埋着不安与惊慌的心。
陆暄懂,能成为他的妻子,是她一生的心愿。
就让她自私一次吧,哪怕只当一天南宫宸的妻子,她也将含笑九泉了。
“南宫宸,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怎么帮我戴上戒指?”陆暄含笑的声音响起,南宫宸才意识到,他太紧张了,紧张得把陆暄的手,抓出了几道红印。
“傻瓜,再不帮我戴上,我可要反悔了哦。”陆暄笑逐颜开,哪怕脸上有了不和谐的皱纹,她仍是他最美的新娘。
南宫宸手忙脚乱帮她套上戒指,快速将她拥入怀里。
活似怕她会反悔一样,抱得紧紧的,恨不能将她镶入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