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蕙芬抬起头,感激在眼底流淌:“小暄,谢谢你。”
一句称呼,一句感谢,包含了太多太多无法出口的感激与感动。
“你去吧。”陆暄淡淡回应,重新坐回长椅上,拢了拢自己的衣服。这幽长的走廊真冷啊,不知打哪来的风钻入骨头缝里,冷得人心颤。
南宫宸接过宁涛手上的大衣替陆暄披上,陆暄微微一怔,并没有拒绝,轻声道谢。
手里拿着钥匙,心里沉甸甸的,江蕙芬终于开口:“刚刚给你庆祝完十八岁生日,沈雪英找到了我。她拿出几份医院的记录,证明我生的女儿因为缺氧死亡了,你是她的女儿。她李代桃疆,就是为了打击报复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被她利用。小暄,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从出生就由我带大。正因为如此,我的怨恨无从发泄,只能怪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江蕙芬说完,朝陆暄深深一鞠躬。
陆暄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我不是沈雪英的女儿,不是!”
本能反驳,她没有那样卑鄙无耻,心机深沉的妈妈,她不是!
南宫宸紧紧搂住陆暄,语调铿锵:“我查过DNA,小暄与你,与陆维森,沈雪英都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
江蕙芬一脸震惊,脱口而出:“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你可能被沈雪英骗了。”南宫宸替江蕙芬说出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不……不……文件明明是……”江蕙芬想替这几年荒唐行径,以及对陆暄造成的伤害找一个理由或借口,这才蓦然惊觉,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一股寒气自脚底板升起,漫延至自己周身四肢百骸,陆暄拼命咬住唇,仍冷得牙齿“咯咯”作响。
南宫宸将她搂进怀里,细细呵护着,一遍遍安慰她:“小暄,这是沈雪英的阴谋,你坚强点,不要中了她的计。”
江蕙芬的震惊并不比陆暄少,瞪大双眸,钥匙落在地上而不自知,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查过的,那些资料是真的,全是医院出具的证明,一般人拿不到。怎么会有假?什么会?”
南宫宸朝宁涛递了个眼色,宁涛将一个文件袋交给江蕙芬,里面是一大垒资料,全是沈雪英行踪记录,还有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江蕙芬的注意力,细雨纷尽中,沈雪英一身黑色紧身裙,外面罩着黑色羊绒大衣,戴着墨镜,站在一块墓碑前。
墓碑上空白一片,没有逝世的名字,生卒年月,连一张照片都没有,令人怀疑里面是否埋葬着一个灵魂。
江蕙芬取出这一张,问南宫宸:“这是哪里?”
南宫宸答:“深城乡下,一个名叫桃花村的地方。至于这里和沈雪英有什么渊源,我暂时还没查出来。”
“既然如此,和陆暄的身世又有什么关系?”江蕙芬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直觉告诉她,她中了沈雪英的离间计,恨了陆暄多年。
以至于当年她入狱,她不仅没出半分力,反而登报与她脱离关系。
南宫宸朝宁涛递了个眼神,宁涛又拿出一个文件袋。不同的是,这次文件袋里只有一张放大的照片,上面用红色笔圈起。
原来,放大数倍后墓碑上是有字的,上面写着:爱女,沈柔。
江蕙芬这次再也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长椅上,面如死灰。猩红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上面的字,爱女,沈柔,爱女……
哈哈哈哈……
她果然上了沈雪英的当,将所有怨恨都发泄到陆暄身上。
当年死的女婴是沈雪英的孩子,不是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