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纵然江蕙芬的表情狰狞可怖,陆暄还是想要个真真确确的答案。
人活一生,就要活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江蕙芬唇角弯出讥诮的弧度:“我怕你会后悔。”
陆暄心似被人狠狠揍了一拳,痛得直冒冷汗,还是挺直背脊,一字一顿地说:“请你告诉我。”
江蕙芬张了张嘴,刚要说,漆黑房间里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吓得江蕙芬本能往里冲:“柏俊,我的柏俊……”
房间没有灯,客厅涌入的缕缕光线让陆暄看清了房间的大致情景。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矮柜,陆柏俊用头去撞墙,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瘫软在床上,满头满脸是血,不知死活。
江蕙芬冲过去,将陆柏俊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是极其恐惧后的小心翼翼:“柏俊啊,你醒醒,别吓妈妈。妈妈说过,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怎么就这么撑不下去呢?柏俊,妈妈现在只剩下你了,如果连你都走了,让妈妈一个人怎么活下去?”
突然,江蕙芬发了疯似的冲向南宫宸,满脸的血异常恐怖,双眸凸出,仿若地狱来的索魂者:“救救柏俊,救救我的柏俊,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可如果我的柏俊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休想从我嘴里知道半个字!”
南宫宸也没想到陆柏俊会突然撞墙自杀,又看到江蕙芬疯狂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软,探问的目光望向陆暄。
江蕙芬知道此时做主的人是陆暄,冲向她,使尽蛮力将她压在墙上,声音带着嗜血的威胁:“快救柏俊,如果你不救他,你这一生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放开小暄!”南宫宸冷喝着,企图去掰江蕙芬抓住陆暄的手。无奈,江蕙芬力气奇大,又仿佛没有痛感,南宫宸一时间竟拉不动她。
此时此刻江蕙芬疯了似的,心里只有陆柏俊,再装不下其他。
眼见陆暄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南宫宸只得在她耳边喊:“放开小暄,我马上送陆柏俊去医院!”
江蕙芬稍稍恢复点神智:“南宫宸,你别骗我!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
赶往医院的路上,江蕙芬紧紧抱住陆柏俊,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给他讲小时候的趣事。一直说,一直说……
陆暄一颗心酸痛难当,同是江蕙芬养大的孩子,她记忆里妈妈的样子好模糊。她总是来去匆匆,会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和玩具,却吝啬时间陪她。
以前陆暄总觉得是江蕙芬太忙,如今才知道,她不是忙,而是将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陆柏俊。因为她不是她亲生的,因为隔了一层血缘亲情。
南宫宸一直关注着陆暄的情绪变化,悄悄握住她的手,给予她精神的安慰。用只有两个听得到的声音说:“以前你丢失的,将来我由我弥补。”
有那么一瞬间,陆暄几乎要相信了。
可心底泛起的阵阵寒意让她蓦然醒悟,没有林芳媚的允许和祝福,她和南宫宸注定有缘无分。而她如今改变不了这种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