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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地方,并非是你想去便去,想走便走的。”
张局有些好笑地看着贾尧说道。
“我就去了,怎的?小爷我自小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烂命一条,怕他怎的?就是龙潭虎穴,黄泉路远,兄弟我也定要陪你一起去闯上一闯。”
贾尧梗着脖子,义愤填膺道。
“贾哥儿,这……”
习安礼有些为难,有些愧疚,还有些感动。
他与贾尧因骗术而结识,虽说同甘共苦数年,合作无间,可他的灵魂,终究是来自于另一个与此迥异的时空,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内心深处依然怀有芥蒂,左右无法对这一时空产生出那种极微妙的归属之感,自然与贾尧也未敢完全交心。
他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注定不属于这一世界,这份伤怀,着实难以排遣。
他不曾与他人付出过十成真心,他从不敢奢望他人能够对自己怀有过多的真情实义,只是此时此刻,他才知终于看清了贾尧其人,患难之中才知,他竟是一个如此有情有义的血性男子。
“不,贾哥儿你还是走吧,我只是被带回家乡,并不会有事的。”
然而贾尧有情,他自不能无义,时空管理局已然寻上了门来,他若再将他牵连进这潭浑水之中,岂非是忘恩负义,禽兽不如?
“无妨,这位贾小哥若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来,也无不可,你二人不要借故耽搁,都快动身吧。”
张局说完这句,就领着一脸桀骜之色的贾尧,和心怀忐忑的习安礼,在人流中朝前方未知之处走去。
……
待得来到了城郊,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门,原本还疑心张局要将他们带到那城郊荒僻之处,行杀人灭口之事的贾尧,在暗地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还不禁心花怒放。
他自小孤苦无依,常常破庙桥基就是一宿,草根馊汤就是一餐,这才会在长大后误入了歧途,成了一个神憎鬼厌的骗子,哪里有幸能够亲身走进过这般华美富丽的大宅院之中?
更遑论还有一个勤劳的小光头,正在坐在火堆之前,烤着好几条流香四溢的大鲜鱼,只等着他们这些远道来客食用……
“等等,你是何人?为何要来抢额的烤鱼?”
波罗蜜见自己辛苦烤就的美味,还未享用,就被一个刚进门的陌生青年给劈手夺去,旁若无人地凑到嘴边大啃大嚼起来,丝毫也不顾他的惊诧。
“别提了,今日忙活了一天,非但啥也没捞着,反而……不说了啊,说了你也不懂,嗯,好吃,真香!你这仆童的手艺不错,嗯嗯,好吃。”
贾尧也不顾鱼肉滚热,如饿了足有千万年之久的饕餮一般,才几口功夫,一条偌大烤鱼,就只剩了一副白森森的光洁骨架存在。
“你,你赔额的烤鱼。”
波罗蜜委屈得眼泪都快要淌下来了,他那里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去外边化来酱油食盐,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嘿,佛祖在上,我听说你们和尚戒贪戒嗔戒杀戒荤腥,你这小和尚小小年纪,就不守清规,胆敢在这儿当众架火烤鱼吃,岂不荒谬?我这是在拯救你可晓得吗?”
贾尧随手抛开鱼骨,趁着波罗蜜发愣的功夫,又提起第二条架在火上的烤鱼,稀里呼噜继续吃了起来,
“再说了,你这鱼有好几条,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告诉你,小爷可是那老头……哦,你家老爷请回来的贵客,你作为府中的使唤童子,难道不应该对我这个贵客恭敬一点吗?吃你鱼,那是小爷我抬举你……还撅嘴!哼,真是没有规矩。”
贾尧回过头去,悄悄地朝正带着习安礼,与习安礼背负着的小刀当先进屋去的张局指了一指,欲行狐假虎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