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吐了吐小舌头,面带赧色。
“嗯,果然如此,只有冰冰才能这般心灵手巧……这幅刺绣好看固然好看,只是毛色雪白的骡子,这世上却是有些少见了……”
陈心隐点头品评道,
“呵呵,当然了,绣品绣品,自然无需过分拘泥于现实……艺术嘛,自然是要高于现实的。”
“以后桃夭也要绣出和姐姐一样好看的骡子来……”
说着,桃夭又开开心心地捧着那幅白芜冰说是悍马,却被陈心隐判作骡子的绣品,送回了房中去。
就在陈心隐悠然独自游走于小院之中,自在浇花之时,心中却愈是坚定了寻好识货的买主,贩卖绣品的决心……
过了一会儿,他又见到那名活力似乎总也耗之不尽的小桃夭从房中窜出,腰间还挎着一只小书包,看她那副急匆匆的模样,想是要赶着到学堂上学去了。
陈心隐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急忙叫住了半只脚已经跨出院门的桃夭,桃夭见哥哥喊她,自然是要乖乖地停下来,安静地等他说话。
“桃夭呀,你先把楚清儿从你的深空手镯中放出来,哥哥和她还有些话儿要谈。”
“好的。”
桃夭举起嫩白藕臂左右一晃,只见眼前一片红影闪过,再看时,就见到一道窈窕的人影出现在了院中,
“哥哥你可不许在桃夭不在家时,偷偷看红姐姐了哦……嘻嘻,我先去学堂了。”
郑重其事地交代了句,她便飞也似地跑走了。
……
“清儿在此,不知公子有何事相问?”
含笑目送着桃夭远去,楚清儿转身朝着陈心隐盈盈一拜,轻声问道。
原来,在当时回城的路上,考虑到需要保守秘密,于是在桃夭的建议之下,楚清儿就与三位水果娃一道,住进了桃夭手腕戴着的那只深空手镯之中。
楚清儿乃是一名女鬼,此番损耗过大,居住于一只手镯之中修养,自然是毫无困难的,况且桃夭喜欢她,而她也喜爱桃夭,由此事情就这般简单地被敲定了下来……
“清儿姑娘,并非是在下冒昧,而是你我前脚还算敌人,转身便成了朋友。此番约你相见,只是因为有些事情,在下还想要了解得更加仔细一些而已,绝无恶意。”
陈心隐谨慎地措辞,生怕在言语之间,不小心竟便冒犯了楚清儿,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本该如此,公子谨守本分,又何必道歉……公子若有何处不明,请尽管发问,妾身定当知无不言。”
楚清儿再次福了一福。
见她如此多礼,反倒是令得少年有些手足失措,只见他七手八脚地将她扶住,挠了挠头,好半晌才开口说道:
“清儿姑娘其实不必如此多礼,你喊我名子即可。”
“那公子也可以喊妾身的名字。”
楚清儿眨巴两下眼睛,微微一笑。
“哦,也好,你也不必总是自称‘妾身’,毕竟咱们行走江湖之辈,无需过多在意这些大户人家的繁文缛节。”
少年面露思念之色,他只要一听到诸如“妾身”、“奴家”这一类的称呼,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的山鬼,那个喊着自己“山长大人”的山鬼……
“唉……小女子自小多礼,便是做了鬼也不曾忘去,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古怪……既然公……嗯,既然心隐你如今说了,那就少些,相处之时,也好自在一些。”
楚清儿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云烟往事,面色在一时间变得黯然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