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做往常早被挥走,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就没有感觉。
“我没有对他人妄动情感,我只是对喜欢自己的人报以同等的情绪,这样也不可以吗,菩萨你知道怎样才是动情吗?”
妙善的逼问,月弥自己也没有准确答案,如何是动情,如何回报他人的好感,早在长久黑暗的镇压中被悔意与恨磨灭了。
他看着怀里娇俏可人的妙善,轻柔地划过她飞翘的眼角:“不要对他人动情不好吗?你曾经发誓要一直伴我左右,我只是希望你的心里一尘不染,这样才不会被尘世牵绊。”
“可我已经入了世,早就深陷因果。”妙善乖顺地蹭蹭月弥宽大掌心,“菩萨,别担心,我努力修行,也会克制自己的感情,百年之前一定会真正来到您身边。”
月弥忍不住吻了妙善全然赤忱的眼,有那么一丝冲动想将妙善从这场谋划里摘出来,将她锁在自己身边,不要被其他人看到接触。
他的心是被人践踏后变得污泞不堪的雪,再怎样保持清冷自持也会逐渐变黑。
德安候和尹子康深夜里辗转难眠,一个希望女儿能原谅自己,一个担心对方处境。
但都不知道,妙善此刻躺在月弥怀里睡得香甜。
睡之前月弥仔细地替妙善摸了药膏,妙善害怕他看到会生气,但他看了许久一言不发地给她上了药。
翌日晴朗的天气,老夫人和他们一大早便吃好早膳出发去浮照塔。
尹子康听闻后问尹可文想不想去,见她怕冷不愿早起就自己打马追上了德安候府的队伍。
今日十分热闹,半途还遇到宋国公府的马车,都是往浮照塔而去。
“这塔在国朝初立之前就存在了,传说前朝末年战乱频繁曾有仙人不忍见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降临此塔,广撒恩德泽被苍生,却不料世间浊气太重百姓如潮水般来了一波又一波,最终灵力散尽坐化于此留下此塔,后来又有高僧在此留下佛骨舍利,吸引无数僧侣驻留同时民众纷纷前来祈福,渐渐也变成了佛家禅修之地。”
妙善正掀开帘子看路上的风景,许久未见的林怀玉整个人倒是精神饱满,面有红光,看着开朗很多,见妙善好奇饶有兴趣地帮忙解说。
她不在意林怀玉最近人怎么变得这么热情,只好奇问“这里真的有佛骨舍利吗?”
“当然有,每年正旦那日佛骨舍利会在塔尖散发出耀眼光芒,方圆十几里都能看到,若是站在皇宫城墙上必定看得一清二楚。”
一路全是马车和人影,没什么有趣的,妙善放下帘子:“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正旦那晚我们一家会进宫参加晚宴,有幸上过城墙看过几次,你若是想看那天晚上有得是机会。”林怀玉看着戴了一整套火珊瑚首饰的妙善酸道。
这首饰是德安候送来的盒子里装着的,妙善本来不想理,翠羽打开后发出一阵惊叹,钩得她也好奇想看看里面的东西了。
一看眼睛就挪不开了,形状各异的红色珊瑚被人精巧地打造成花树钗的样子,用黄金装饰点缀期间,艳丽异常又巧夺天工,妙善想戴又怕招摇。
月弥看穿她的心思:“你若是喜欢就戴吧,左右这是赔礼,正好你的头发养长了,我也想看你戴上它的样子。”
翠羽适时从衣柜里翻找出一件丹红色金绣莲花的裙子给她换上,配上火珊瑚花树钗,点了唇脂淡扫峨眉。
这么艳丽装扮丝毫没有减去她的清冷,饱满润泽的檀口,秀气挺翘的鼻子,一双向上斜飞的凤眼,让她浑身从容淡定中带出几分稚嫩的娇媚,整个人又冷又媚。
人间最艳丽的花也莫过于此。
德安候看到她的那刻,魂魄几欲飞走,妙善向他投去淡漠一瞥,更让他心如擂鼓,恨不得蒙住那些看向妙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