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儿可以心软,但老爷子那边儿可半点儿都不会对着她们心软的,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小姐自己在这儿忙活着,她们怕是都得被撵出了小姐的院子的。
这家里一共可就三个主子而已,一个在军营里面十天半个多月都是瞧不见一面儿的,再就是住在这儿的两个主子了,小姐的院子基本上都已经算得上是这晋阳侯府下人们最惦记着的地方了,她们既是来了这儿了,那自然就半点儿都不想要再被撵出去的,所以,自然这会儿大家就必然要‘心硬’一点儿了。
不过好在如意倒也不是真的那般不知事儿,下面的人不愿意让她掺和,那她就也不掺和了,就跟着浩哥儿一块儿玩儿就是了。
她原本就只是想要帮一帮忙罢了,毕竟这也是因着她的缘故才让大家这般忙乱的,但这会儿知道自己硬凑上去非但没有能够帮忙,还反倒是挺碍事儿的,她就也不去非得讨人嫌了。
老爷子这边儿虽然也才让殷峰那小子给主子爷带过去消息,并没有接到自家主子爷的回信儿,但老爷子也能确定,这事儿,九成九都能被主子爷同意的。
所以老爷子就也事先忙起来了,毕竟时间不等人,真要是硬等消息的话,怕是还要来不及的。
也幸好老爷子这边儿准备的快速的很,一些个红绸子,红灯笼红纸之类的,家里都是备着的,这会儿拿出来用,也是半点儿都不麻烦的。
而就在他们这边儿忙活起来的时候,浩哥儿要出发的时间也已经定了下来了,按照圣上的意思,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了的,只好歹群臣们虽然不会拦着圣上非得要那晋阳侯府的小公子来京的事儿,但在些许的小处上,倒也不会介意给晋阳侯府卖个好儿的。
虽然这个好儿,卖的并不十分的明显就是了。
现下在边关这边儿都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也过不上两个月就要过了年关了,但很显然圣上可并不准备让这位侯府小公子能够在家过一个团圆年什么的。
圣上的意思是,想要在圣旨下达的时候,直接就让人带着小公子回京的。
只下面的臣子们却是说,小孩子可不比着大人们,这要是仓促动身的话,那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是事儿呢,怕是要耽搁了的,若是着急着过来的话,东西带不全,这小娃娃若是没有出事儿还好,若是一旦出事儿了,这锅,怕是要无可避免的扣在了圣上的头上了。
当然这最后的半句话儿,臣子们可并没有说出来,但这意思么,该懂的都是懂的。
圣上自然也不会想不到。
但这事儿,本来就是为难了人家晋阳侯的事儿,即便是做的再怎么尽善尽美的,也是半点儿都得不了那晋阳侯府的人的感谢的。
所以圣上倒是并不太在乎。
莫非那晋阳侯,还能造反了不成?
这‘造反’什么的,可不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的简单的,谁若是心里头有点儿啥憋屈事儿,就能直接一拍脑袋瓜儿叫嚷着要造反什么的,那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想要造反不仅要钱,要粮,要军队还得要武器之类的种种,条件可是多着呢。
若是寻常人的话,那是真没有啥实力有这个想法。
毕竟寻常人,不说寻常人,就是寻常的官员们也基本上都是没有这个条件的,但晋阳侯却并不是啊,这细细的想一想,人家是尽皆都附和条件的,这不想倒是还不知道,细细的想一想,人家还跟皇室有些血缘关系的,这般说起来的话,人家若是真有反心的话,倒也未必不能成事儿。
圣上到底不是昏聩的,心里头有数儿着呢,虽然知道晋阳侯并不是那等有反心的人,但到底也没有想要把没有反心的人逼到了头儿里去。
所以就也宽限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的期限,面儿上瞧着还是群臣跟他拉扯出来的。
好似多么的不容易似的,但其实圣上还真未必在乎那么一个啥事儿都不懂的小屁孩儿,之所以紧咬着不放,那也不过是朝中有心之人,并不准备放了过去罢了,这时常提起,即便是圣上忘了,倒也能让他们提醒了过来。
这能给晋阳侯添了麻烦的事儿,圣上也是半点儿都不介意多做几分的,所以自然,这也就宽限了半个月,这般的话,消息传到了晋阳侯府,一堆人顿时都无语极了。
“这么说的话儿,那岂不是说,浩哥儿仍旧是连这个年都不能在家里面过了的么?”
如意抱着浩哥儿也是跟着叹气,半个月,说来可能觉得算不得时间短了,但这时间却是一眨眼就没了的,半个月能顶了什么事儿呢。
况且,现下外面冰天雪地的,即便是往南边儿走,会暖和一点儿的,但再怎么暖和,到了年根儿底下,那也是要上冻了的,即便是京城又如何,还不是冻得人都睁不开眼睛么。
谁家出门儿怕是都没有在年根儿底下走的,偏偏圣上的意思在这儿摆着呢,他们还都得听了这话儿不可,若不然的话,怕是转头圣上就能把火气明着给投放到了他们的身上。
老爷子那边儿原本是热火朝天的给自家小姐准备婚事儿呢,结果这消息传了过来,老爷子的火气瞬间就升腾了起来,转头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整张脸都跟着阴沉了下来,打发走了小厮在外面守门儿,老爷子到底没有憋住,回了屋子就摔了一套茶具。
小厮站在门外对屋子里的情况心里有数儿,在老爷子打开了房门之后,他亲自去屋子里收拾了一番。
老爷子以往对于上面下来的圣旨,都是早早的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不能说对那些个旨意都能做到心平气和的接受,但也好歹做不出来回了自己屋子里发脾气的事儿。
老爷子自问自己倒也还能算得上是个沉稳的人,只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憋住。
像是以往他都还能笑呵呵的收下了这旨意,只今儿却是有些失态了些。
老爷子从屋子里出来,好歹平复了下情绪,没有再失态下去,他身边儿的小厮也是个得用的,没用老爷子吩咐,自己就把老爷子刚刚失态的事儿做了个收尾,并没有让旁人知道老爷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