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麦德约夫狼狈的看着身旁还有半截身子的沃特斯,喊道:“沃特斯!沃特斯!”
断为两截的沃特斯还没有完全咽气,睁着眼睛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伸出了一只手想要去够自己的下半身。麦德约夫一把握住了他伸出去的手,说道:“沃特斯,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妻子,我会像对待自己妻子一样对待你的妻子…”
而重伤的沃特斯此时根本发不出声音,他张大了嘴巴想要发出声音,但只有嘶哑的出气声,他就这样保持着张着嘴巴的表情,眼睛里慢慢的失去了生命的光泽,没有人知道他临死前想要说的话。
麦德约夫知道大势已去,便命令手下的水兵升起了白旗。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回应他的居然是更加猛烈的炮击,铺天盖地的各种炮弹,仿佛最后的审判,凶狠的砸向最后仅存的四艘荷兰战船。
现在的荷兰战船可以说是全部受到了重创,其中的两艘已经发生了殉爆,正在慢慢的下沉。剩下的两艘有一艘桅杆也被打断,船帆也着起火来,火光中能看到有水兵在拼命的救火,也有更多人选择跳向海里。
眼看着投降的希望都破灭了,麦德约夫不得不从腰间抽出了手铳,慢慢的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主人,主人您在干什么!您不能这样,夫人还在阿姆斯特丹的家中等着您回去,还有您的两个儿子,他们需要您啊!”家奴阿丘一把抱住了正要自杀的麦德约夫,大声的说着话,企图唤醒自己的主人。
阿丘是个吕宋人,明朝时将后世的菲律宾称之为吕宋。阿丘是几年前麦德约夫在一次风暴中救下的一名吕宋当地土着人,可是几年下来这名土着人却对他非常忠心,正好他常年在世界各地奔波也需要有人照顾,于是麦德约夫就将他收为了家奴,并且时间长了他也学会了足够交流的语言和简单的文字。
这会儿看到麦德约夫想要举枪自杀,他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主人。麦德约夫说道:“阿丘,你拦着我干什么?没有了舰队,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阿丘则是不管那么多,在他眼里,是主人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人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于是不由分说的抱着麦德约夫翻下了船舷,跳入茫茫大海。
海战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8艘荷兰战舰被全部击沉,16艘武装商船有5艘被击沉,两艘被重创,6艘被围后投降,仅有三艘逃跑,或者应该说是燕震有意放它逃回去的。
投降的6艘武装商船拖着被重创的两艘同伴,在登莱水师战船的押解下向着登州港航行而去。一路上虽然荷兰武装商船上的水手发现了航行的方向越来越靠近大明沿海,明显是西班牙战舰不可能走的线路,越走越奇怪,但是在黑洞洞的炮口威胁下没人敢问。
终于船只靠岸了,所有荷兰武装商船上的水手和商人们都傻了眼。港口停泊着几百艘和他们交战时一样的欧式战船,而船上船下,岸上岸下却都是大明装扮的士兵和民夫在不停的忙碌着。直到此时他们就算是傻子也反应了过来,上当了!是大明的水师冒充西班牙战舰袭击了他们的舰队,抢了他们的货物,杀了他们的人。最要命的是,他们逃回去的同伴很可能将错误的消息传给台湾的总督葵一先生,以后很可能会引起荷兰和西班牙之间不必要的摩擦,虽然荷兰人不喜欢西班牙人,但是也不能让人当枪使啊!
一时间,明白过来的荷兰人愤怒了,很多人被押解上岸后,对着明朝官兵大声呵斥着:“骗子!你们这群无耻的小人,强盗!你们一定会受到上帝的审判!”
啪!
正在接收俘虏的第十师师长李宏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从这些红毛人的表情和激动的语速上判断肯定是在骂人。于是黑铁塔一般的李师长反手就是一个脖溜儿!这位骂人的白人壮汉压根没想到这位明国军官说动手就动手,噗噗…的从嘴里吐出两颗牙齿,不服气的看向李宏伟。
李大师长眉毛一挑,问道:“你瞅啥?”
说着又扬起了右手,作势又要一巴掌抽过去,吓得这位白人壮汉一缩脖子,不再言语,周围其它的荷兰人见状也都闭上了嘴巴。
“报告伯爷,清点完毕,一千八百一十六人,船上运的是火绳枪和一些9磅炮,问过了说是倭国那边的幕府要的货。”两个时辰后,李宏伟对燕震禀报道。
“嗯,直接把这些装备给蓝彪送过去吧,火绳枪这东西现在边军都不愿意要了。”燕震头也不抬,一边写着奏折一边说道。
“是!哦,对了伯爷,北京伯府的管家刘泉来了,说是有要事向您禀报!”李宏伟接着说道。
“刘泉?”燕震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紧张的问道:“他来登州做什么?夫人怎么了?”
“这…他没说,末将…我不知道!”李宏伟回道。
“快让他进来!”
“是!”
“小人刘泉,参见伯爷!”
“平身吧,说吧,你怎么跑到山东来了?”燕震问道。
“伯爷,夫人…有喜啦!”刘泉面色兴奋,但是声音却压的很低说道。
“啊?啊!啊!”燕震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之后则是意外加喜悦皆有的一种复杂心情。要知道这可是燕震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孩子,如果能顺利生下来,那么就是下一代的燕家长子或是长女。前几天燕震进京面圣,回家后与白茯苓不可避免的就会腻在一起,没想到二人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即将出现在二人的生活中了。
“那…北京家里…还…还缺什么吗?我…我是不是得回去一趟?对…我得回去,我必须得回去!可是…朝鲜快打仗了啊…出兵在即啊…哎呀…这可怎么办…”燕震此时的心情一方面是高兴,另一方面也是家国之间难以取舍的痛苦。
修罗营如今的兵力不算登莱水师就有足足的十万大军,况且这一次的渡海作战还要有郑家舰队和登陆的水兵,以及登莱水师的官兵。燕震不可能让别人代为指挥。可是北京城里是他和白茯苓的第一个孩子,他也不可能不想回去陪在妻子身边,一时间,燕震心里就像是猫抓一样。
“伯爷,这是夫人让小的给您带的信!”刘泉恭恭敬敬的掏出一个信封,双手奉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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