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峫捂住鼻子,被熏的有些作呕,他可能从未闻过如此强烈的味道,福尔马林与一种奇异的,令人无法忍受的臭味混合着,像是瓶存放已久的黄酒,打开后却发现里头有只早已溺死的老鼠一般。
显然胖子属于经历过一些这种事,“是尸臭,而且存放时间不短,可能有几天了。”
张启灵没有回话,不置可否,只是用手上的环扣力度,告诉胖子还有吴峫自己仍然在他们的身边。
火焰灭的很快,大约是云南前段时间刚下完雨,空气湿度很大,往里屋探看,张启灵没有发现尸体的存在,入目的先是在厨房里已经炸的不成样子的微波炉,窜着一阵褪去的焦烟,攀附上烟囱的管道留下了一些黑灰。
这里确实在不久前有人生活过,比如沙发上陷落着还未回弹的俩屁股蛋、凳子上明显经人坐过的痕迹、另一间无法居住的屋子堆满了翻乱不久的衣物、还有厕所里曾被手随意抹下灰尘的镜子。
“他们以前在这里。”张启灵抹了把桌面上已经燃烬的蜡烛,层层蜡油凝固在上面,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红色底托。
吴峫那失明无神的眼睛,竟然在眸底闪烁着一丝暗光,看来迷烟的药效已经在渐退了,“那就好,他们肯定还活着!”
他重重舒了一口气和胖子互相倚靠彼此,听着张启灵翻箱倒柜的声音,猜测应该所有的贵重物品或者重要的东西,还没有被黑瞎子还有张祈灵拿走,加上全村唯一的行驶工具还在院子里,这就证明他们绝对会再回来一趟。
可惜让张启灵提心吊胆,最怕发现的一件东西出现了,压在个不大不小的匣子下面,是一条浸染团团血迹的纱布,因着时间长,上头的血干涸成褐,出血量也有点大。
张启灵回想起当时在车厢里,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的时候。
不知道张祈灵的情况,也无法感受他的呼吸和心跳……
他拿着那纱布,一时间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下一秒就见吴峫和胖子一起扑了过来,他们二人拿着那透血的纱布,好不容易积压下去的紧张情绪,就这么又翻涌起来了。
“小哥!祈灵小兄弟他!”胖子在这种状况下,很容易联想到张启灵在一路上所看到的那副场景,什么血尸吃人,听的他都胆战心惊,更别提这种事如今切实摆在自己面前,手里实质性能够握住的染血纱布,最终成为了一个不得不相信的真相。
更别提另一边眼眶湿红的吴峫了,他低着头,像机械式重复错误指令的机器人,一直在不停的说话,看起来更像是在欺骗自己,“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
吴峫悔恨着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果在那时,他拦住张祈灵冲进甬道的步伐;如果在那刻,他能紧紧的抓住张祈灵的手;如果那泼天的彼此信任,曾经降临在张祈灵的身上……
那感受到幸福的张祈灵,不会舍得就那么悄无声息的离开,只要自己能够给张祈灵再多那么一点点绝对的偏爱,那这个吃苦到不知甜味为何的孩子,也许会因为那独一的蜜饯而开心的眯起眼。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张祈灵是真的觉得难堪,自己不怎么会用电器,第一次使用就搞这种大乱子,前路还渺茫,后路就给自己整的无可退,而且车是坐不成了,接下来也不知道跟黑瞎子往哪里走,目前还被鄢啸南堵了。
“神明大人,帮帮我!帮帮我吧…!”鄢啸南还在跪着,黑瞎子唠上头差点给他忘了。
于是黑瞎子踹了他一脚,那腿脚的力量极大,将鄢啸南的颈部踢的一折,他的头都呈九十度耷拉过去了,身体却跪在那不动如山,一双藏在褶皱里眼睛仍死死盯着张祈灵。
张祈灵没法拽黑瞎子,也搞不懂鄢啸南怎么有那么大执念肯定自己会帮他?
在自己的眼里,他鄢啸南就是个因自毁投成如今惨状的人,无论这真相是不是磁场呈现出来的样子,但张祈灵确实愿意相信,鄢啸南的一切罪孽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但张祈灵还是给了他提出帮助的机会,原因无他,听不见真正的衍光善还原事实,总得听听这方的说法吧,“怎么帮?”
“不是你真要答应他啊?!”他说的话让黑瞎子的神经一抽。
张祈灵摇了摇头,“只是问问。”
或许他求什么张祈灵其实都不会意外,鄢啸南跪在那里,用膝盖往前蹭,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直到蹭到自己曾经死亡的那处才停下,那旁边挨着鄢啸南小腿的,正巧是他未死的残身。
“杀了我,求你…”鄢啸南说的很直白,但偏偏这话是令张祈灵最难以相信的愿望。
一个期待长生的人,明明活到了现在,却一心求死?他那残缺不堪的身体确实是个累赘,可鄢然与他兑换的仅是长生,而不是永生,他明明能够选择自我死亡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要坚毅地挺到自己前来才说出这个愿望。
而且,鄢啸南死了就能拯救族人吗?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太牵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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