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赵安华看的太严了,又或者是晴晴想要养精蓄锐,毕竟报复纹身男人,终归是个体力活,她真的就老老实实的消停了两天,一直没有出门,就连早午晚的三餐,全都是赵安华买着吃的,不愿意下去的时候就做个西红柿炒蛋,凑活了一顿。
晴晴知道赵安华没有恶意,所以并不介意晚上的时候有个人睡在她的旁边,没错,赵安华的待遇升高了,他没有一直在厨房的旁边睡觉,晴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床被子,铺在了自己床边一米多远的位置,虽然不能称之为床,但至少让赵安华好过了很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三天,没点什么事情,好像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信,但事实上确实如此,晴晴虽然没再赶走赵安华,但也没有向他敞开心扉,更不可能将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全部告诉赵安华,而赵安华,其实这时候也没有那份心思,当初小混混的那句话,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再加上只要是遇到了晴晴,总会有些不是很顺利的事情发生,就更加的让他相信,这个女人,有如十七世纪的欧洲女巫,平常人接近了之后,是会带来一些不好的事情的。
一直到第三天的时候,赵安华消失了,早晨买了几个包子和一碗汤,送到了晴晴的床边,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消失了。他知道晴晴的家庭住址,可晴晴并不知道他的任何联系方式,只要赵安华不再出现,两人就像是对开过去的火车,永远没有相遇的那一天,然而命运不只是一个车轮子,它还是压了狗粮的车轮子,从相遇的第一天开始,一根看不到的线,已经紧紧的将他们缠在一起,爱恨纠葛,生死情仇,如八点档的狗血剧一般,开始上演。
晴晴醒来只看到了桌子上的包子和清汤,知道赵安华已经吃完,也就没有客气,狼吞虎咽的吃完,坐在屋里无聊的等着赵安华的出现,实际上,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三天,晴晴却开始习惯这种周围有人的感觉,虽然她知道那只是一时的依赖。
她一直等到了接近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开始逐渐意识到,赵安华可能真的是消失了,而不是简单的外出,她心里有些失落,赵安华是除了纹身男人,第三个让她等那么久的男人,她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当做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晴晴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抓着钥匙蹭蹭蹭的下了楼。
两三天没有喝的烂醉,猛然间一出来,她竟然感觉外面的夜晚,十分的美丽,而自己之前明明昼伏夜出,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夜晚,只是欣赏了一会,她便朝着东边的方向走过去,差不多三四个路口的样子,有一条南北贯穿笔直的马路,马路叫北海路,两边像是蚂蚁的触角一样,伸出来很多个胡同,她需要到北海路上,尽快的熟悉那些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的胡同。
所有的城市,应该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路越宽,地段越繁华,相对应的夜晚的光照就越充足,甚至整晚都会像是阴沉的下午一样,但如果是那些路很小,又处于郊区的地方,则相对来说会暗了很多,只会在一些主干道上象征性的安装一些路灯,更小的胡同则什么都没有。
晴晴的兜里,装着一个彩色的水笔,这是她用来区分哪些胡同的最有效的办法,按照数字的顺序,在每一个胡同口的地方,表上阿拉伯数字,并且标注一个箭头,指向数字更小的一个胡同,这样就算是她跑起来,也能很快的知道,从哪里走可以更快的离开这里,或者是直接进到远处的那片林子附近。
但当晴晴真的在墙壁上一个一个的写下阿拉伯数字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一片的地段是有多么的复杂,当初那些小区的开发商是多么不会合理规划,有些胡同笔直,两边会有小区,但有些胡同里面,竟然还有小胡同,连接着其他的胡同,用迷宫来形容,简直不能再形象了。
她甚至感觉,北海路附近的这些小区,应该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小区,只不过并没有任何的大门和院子,里面的小胡同,实际上只是小区里的人行道,不然她还真的想不出,这种地方弄得这么复杂,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绕的有些晕,但晴晴心情很好,对她来说,这就是一个进步,并且她并不担心在里面逛游的时候,会撞倒那个纹身男人,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但犹如预谋般的巧合,晴晴不相信。
23号,箭头朝着左手的位置,也就是第22个胡同,晴晴甩甩手里的水笔,发现里面的颜料估计是被她给用完了,箭头刚划了条横线,还没有来得及标注方向,就写不出字来了,而前面的位置,她隐约可以看到还有好几个胡同。
她有些生气,知道这地方的胡同多,但不知道居然这么多,拿来的一支笔居然不够用的,愤而将笔甩到了前方。水笔摔在了墙壁上又弹倒了地上,翻滚着往前跑了两三米停了下来,而这时候晴晴看到了一双手,快速地从里面的一个小胡同伸出来,抓住额那只水笔,然后就又消失了。
这一下差点把晴晴吓出心脏病来,她不害怕纹身男人,不害怕巨大的蚂蚁,头上长角的麋鹿,也不怕腰部粗细的蛇全都跑进了自己的家里,但黑暗中突然间伸出来一只手,这让她开始害怕了。
晴晴是个恐怖电影的爱好者,以前的时候经常看国内国外的恐怖电影,尤其是泰国的,感觉那种阴森的格调,远比突然间出现的一个血腥画面来的更加让人心头一紧,对于那种以画面来渲染恐怖的电影,晴晴向来不喜欢,总觉得太假,画面过去之后,什么也留不下,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她开始害怕,额头都开始出汗。
她向看电影似的,看着胡同的里面,越往里就越黑,而之前那只手出现的地方,差不多就在胡同的中部位置,黑色的夜晚,提供了绝佳的幕布,那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冲晴晴招了招,抓起地上的水笔,立刻就又抽了回去。
晴晴打了个哆嗦,仔细再看的时候,没有幕布,也没有小手,但地上的水笔是真的没有了,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头顶上的那些楼房里确实亮着灯,她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于是转身想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