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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赵林觉得身后还是有人跟着,可一转身那人影就不见了。
这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今年走背运,去海南岛旅游和女朋友吵架,原本五天的快乐时光变成了三天。
三天也就算了,回来打个车也能遇上逃犯,还被警察冤枉成同伙。
冤枉成同伙也就算了,偏偏受害人的妹妹是自己的前女友,被逼着当什么“侦探”,要去和杀人犯过招,结果可想而知。
生活就像是个技术娴熟的编剧,把他这些天的日子弄得惊心动魄,高潮连连。
“你得帮我,这是你欠我的!”昨天,赵林接到何妮的电话后,何妮说。她所说的“欠我的”是指她出国的事。
前几年,两人谈恋爱的时候,何妮的妈妈,一个中学化学教师,用政治般的严肃反对两人的关系,还用数学样的思维列举了赵林的种种不是,比方说,个不高,没工作,一个大老爷们儿干什么不好,去舞文弄墨,这年头捡破烂的都要比当作家强。
那时候赵林屁都不是,只不过在一些二流杂志发表过几篇通讯,而且还经常被退稿,当然现在赵林依旧屁也不是,不过那时候却比现在有骨气得多。
“瞧你妈说那话!”赵林义愤填膺,“我干的这行我能不知道?什么叫捡破烂都比作家强,愚昧!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作家比捡破烂强,而且还不是强一点!”
话虽这么说,可赵林还是有些心虚。
文学这东西,有时候确实挺害人的。小时候,小说里描述的文学就像春药一样,但凡会拽两句文,吟几首诗,就有大把的姑娘往怀里送。赵林不想当流氓,娶个媳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没想到长大后,文学这玩意儿比天气预报过时得还快,全国人民都在埋头挣钱,别说耍流氓,就算交个女朋友,过上正常的性生活都困难。
也难怪人家妈反对,谁叫自己选的差事不好,体力活,费劲,而且还不挣钱。
一想到这儿,赵林就决定不见何妮了,这说明当时的他还是很讲义气的。何妮她妈正在兴致勃勃地给女儿办出国,不能耽误了人家。结果几年后,就被何妮说成是“你欠我的”!
赵林纳了闷了,这他妈算人话吗!好像是我抛弃了你,把你推火坑里似的。有那么好的火坑,你也推我一把试试!
但没办法,女人说一个男人欠她的,那就是欠她的!不管有理没理,而且还得欠一辈子!
当然,前提是这个男人还爱着这个女人。
这话说出来有点不道德。
这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嘛!
可别忘了,赵林是作家,开通得很。
别误会,不是肉体上的。
爱和爱情是两码事,赵林想,前者是心理活动,后者是生活状态,和道德没什么关系。
趴在奶头山的山坡上,赵林又觉得身后有人影闪过,可回头一望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能不能别瞎动,回头暴露了。”趴在另一边的何妮说。山下,王健一行人正从民房里把宋波“解救”了出来。
“这人怎么那么眼熟?”何妮说。
“哪个?”
“就那个被警察抬出来的。”
“不会吧,”赵林顺着何妮的手指望去,“隔那么老远你也能分辨得清?”说完,赵林就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他把何妮的“特殊才能”给忘了。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想了一会儿,何妮突然兴奋起来,“我就说事情没那么简单,原先蝴蝶社的人都被牵扯进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林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蝴蝶社?”
何妮没回答,这事果然不出她的意料,没那么简单。
很显然,洪胜越狱之后,并不是为了逃亡,起码现在是!
哥哥嫂嫂死得那么蹊跷,那么不光彩,凶手居然是原先的校友,最好的朋友?
而且根据哥哥留给自己的那封信,似乎他早就知道洪胜会动杀机,连在哪儿动手都知道。
如此传奇复杂的谋杀,难道仅仅真的只是因为难以启齿的“性”,因为那个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