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你上来看看,楼上有些你感兴趣的东西。”葛飞扶着楼梯说。
肖海清再次大吃一惊,尽管她面无表情。二楼卧室里的抽屉里,叠着的一沓文件还是让她大吃一惊,全都和肖海清有关。
历年来肖海清发表的论文,对她论文的评价,以及媒体对她的报道,应有尽有。甚至连肖海清刚毕业那几年顺手涂鸦的一些文章也被收集齐全。肖海清真是要怀疑,自己上课的时候是否嫌疑人都来旁听过?
“是你研究他们,还是他们在研究你?”李明在一旁问,嘲讽的口气溢于言表。
肖海清没有做声,面对这样始料未及的局面,她也无话可说。就像两人对弈,自己以为对方是弱不禁风,结果却是深藏不露,当实力暴露之后,致命一击已经到来。
现在想想,当初的破绽,就像癌症初期的症状,愣是没有对它做出反应:
在和张静的两次接触中,其表述的基础逻辑转折得如此之快,难道不是事先设计过的缘故?
张静传统内敛的性格外露,转眼间,又仅仅在“一声叹息”之后,便开始述说夫妻性事,难道说这没有表演的成分?
还有他们夫妻俩在看守所见面的那段,几乎没有任何铺垫,洪胜爆发式地突然攻击张静,难道不是为了避免暴露马脚而选择迅速结束见面的诡计?
肖海清自问在专业领域的造诣对付一般罪犯绰绰有余,恰是这种“自信”坏了事。
“我认为在这栋别墅里花费过多的时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肖海清做出判断之后,依然想为自己的过失弥补错误。
“又是你的什么……理论!”李明硬生生地吞下了这句话本应有的两个字。
其实不用说出来,肖海清也猜得到那两个字是“狗屁”!
他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极大的不信任!
“别忘了,你只是教书的老师,查案还是要以我们刑警为主,我出于对你的尊重,你才有机会站在这里,希望你对我们警察办案不要提出过多的质疑!”李明冷冷地说。
肖海清无言以对。
窗外,太阳已经落尽。灯光铺满门前的石板路,石板路另一边,却是漆黑一片。
战争才刚刚开始。
“洪胜,”肖海清想,“你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2
这对男女上了出租车,驶向郊外。
夜色愈浓。郊外零碎的路灯,偶尔照过这对男女的脸。
司机从帽檐下,悄悄地打量。
在夜晚7点的出租车里,男人却带了一副墨镜,女人始终低着头,垂下棕黄色的头发。
车里一阵沉默。
出租车上的电台里,滚动播放着洪胜和嫌疑人张静的体貌特征,司机伸手换了一个台,男人在后排冰冷地说:别换台,就听这个!
司机继续前行,电台描述说:
“……作为协助洪胜越狱的第一嫌疑人张静,身高168公分左右,体态丰盈,鹅蛋脸,中长发,染成棕黄色……
……警方提示,因逃犯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持有枪械或其他伤害性武器,请市民减少出门,关闭门窗……
……如遇嫌疑人不宜正面冲突,应迅速前往附近警署,或拨打报警电话,报警电话110……”
“扑通”一下,出租车颠簸了一下后,一个铁器类的东西掉落在后排的车厢上。
司机紧张地从反光镜里瞄了一眼,男子迅速在黑暗中把落在地上的玩意儿塞进口袋,司机什么也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