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叫了杜文婵来交待清楚,扯了月娘就要走。
月娘被拽得怪叫,却又不敢大力挣扎,生怕磕着碰着她。
寻了一处无人的屋子,杜文秀拉着月娘进去,似笑非笑看着她。
“哎呀,便是你不来问我,我也是要告诉你的。”月娘喃喃道。
却又一脸迷茫坐在一旁:“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说起。”
月娘无意识的在架子上的坛子上用手划来划去,抿了一下嘴,又道:
“那天晚上回家去,哥哥说与我和嫂子听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
“那池少东家为了让哥哥同意,竟说要将这边藏雅轩全部送与我,成亲之后,藏雅轩便是我的了。”
“他说,这是为了让我家安心。便是以后我不与他一道生活了,也算是给我以后的保障。”
“我原以为他只是哄着哥哥答应罢了,却不想至晚间,便让人送了契书过来,道是已在官府备了案。”
月娘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全然不似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凭空多了几分彷徨与茫然。
“咱们不是说只是为着留下咱们的销路作得假亲事吗?这样一来,我不是占他好大的便宜?”
“我心中不安,想找你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每日里忙忙碌碌,才能忘记这事儿来。”
杜文秀一言不发,听她说着,心下却了然。
月娘还只当池令华与她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想这池令华却为她思虑至此。
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那你觉得,他这人可堪良配?”杜文秀温声问道。
月娘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哎,杜文秀不由暗叹,哪里是不知,只是当作不知罢。
“他对你,倒是一片真心。”
“可是,怎么可能呢?”月娘急切说道:“似我哥哥担心那般,我与他,自是云泥之别。”
“这辈子怕都是无法在一个锅里吃饭的。”
杜文秀不自禁“扑哧”笑出声来:“马上就要成亲了,还大言不惭与人家不能在一个锅里吃饭。”
“真好狠心的女人。”杜文秀伸出手指,狠狠点在月娘的额头,真将她疼得乱躲。
“你怀着孩子,我不与你计较。不过却是不能乱说话。我现在,心里乱得很。”
月娘叹了口气,终是说着实话。
她心里,着实乱得很。
像缠在一处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别样一番滋味上心头。
杜文秀瞧着她这样,确是心头乱糟糟,便收了笑坐在她身旁,静静等她平静下来。
良久,月娘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秀娘,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杜文秀看了她一眼:“你自家是如何想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月娘声音越发的小,听着像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