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赤亭终于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多谢啊!”
虞晓雪缓慢抬头,“你,半年之内务必化炁,否则你会死,我也会死。你我神魂相连,不只是某些莫名情感,也性命攸关。”
见刘赤亭并无多大反应,虞晓雪眉头一皱,“你连这个也知道?虽说是你自愿的,说到底也还是我分走了为数不多的生机,我尽力不让你死。”
刘赤亭却问了句丝毫不相干的话:“你是自己想来瀛洲的吗?”
虞晓雪点了点头:“是,因为桑山青蛇洞府有龙涎草。元洲的龙涎草我可以随意摘,但我不能摘。我娘冰封于元洲冰原,十年之内不服下龙涎草便会灰飞烟灭。但我不能让人知道,我不想让我娘死,也不能救活她,只能让她暂时是个活死人。”
到这会儿了,她还是知无不言,连这等秘辛都会告诉刘赤亭。
刘赤亭皱眉道:“玉京门有人不想救你娘?”
虞晓雪点头道:“记事起便有人告诉我,我娘已经死了。”
玉京圣子与圣女并无父亲,他们的娘是受原始混沌之气而孕,故而兄妹二人,一阴一阳。
虞晓雪又道:“此时不戴着清心咒,回去昆仑还是要戴的,或许会更清心寡欲。”
言下之意便是,她只要回昆仑一趟,再出门,也只会是原本的虞晓雪,不是现在更像个人的虞晓雪。
刘赤亭没有接话,只是笑道:“前面应该就是那个林城吧?走,去逛一逛。”
虞晓雪并未穿上草鞋,而是将其收了起来。
她神色再次清冷起来,变来变去,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反正刘赤亭觉得有些割裂。
“不想逛了,去买一驾马车,你赶车,我想像个凡人一样赶路。待时日将近,再行赶路吧。”
于是黄昏之时,一架马车便驶出了林城,一路向南。
马车之中,虞晓雪坐在正中,探灵豹懒洋洋趴在,不愿搭理刘赤亭。而莲生,气鼓鼓的,趴在探灵豹头上。
这两个小家伙,竟是同仇敌忾了起来,那个敌人自然是刘赤亭。
此地九府,与中土一样,都有官道相连,路上马帮之流也不在少数。
南下的马帮多运送矿石铁器,北上的则丝绸茶叶多些。
刘赤亭在赶车,可他并未手持缰绳,但缰绳悬浮,随着刘赤亭心意驾车。
朝元四层,水气归元意定之后,刘赤亭感觉,剑气越发凝实,他就越发的把控不住。故而此刻以剑气控制缰绳,是想着锤炼自己对于剑气的把控。
结果才翻了一页书,缰绳立刻被剑气搅碎变成了好几截儿。
刘赤亭一叹,好在是提前买了百余根,否则还真没辙了。
他觉得倘若以剑气控制缰绳,且可以不斩断缰绳了,对于剑气的把控便会强一些。
倒是陈图南留下的那首诗,刘赤亭看来看去还是没发现什么怪异之处。
山鬼、溪鱼、晚景、危峰。
罢了,看不明白就不看了。
自打把话挑明,虞晓雪又复那般清冷,一天也与刘赤亭说不了几句话,绝大多数时候都在盘膝打坐,修补神魂。
两个小家伙都要愁死了,可刘赤亭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是真的无所谓。
于是乎,马车里时常会传来两个小家伙的骂声:“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