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路眠把酒坛塞进她手里,半强迫地将她拉到了榻上的方桌旁,他自己则是坐到了对面去。
现下情景让她颇有些哭笑不得,她当时是有些好奇这酒,但也不至于念念不忘。
结果这人以为她有多喜欢,喝醉了还要送过来。
“对不起。”路眠略微低了头,声音里也带着些低落,活像是个年岁不大的孩童。
看这架势,她要是不喝这酒,这祖宗怕是要在这儿待一晚上了。
启了酒封,酒液倒入白玉杯中,清冽酒香便扑面而来。
楚袖半弯了眸子,心道果然是好酒,执杯欲饮,却被路眠拦了下来。
他自楚袖手中拿过杯子,手掌微微用力,不过须臾便见得酒液一圈圈荡开,泛起白雾,这才塞到了她手里,一双碧色眼眸有些涣散地盯着她。
“喝。”
用内力来温酒,以往她只在话本子里见过。
冬日案桌上都会有温酒温茶的炉子,等上片刻也是一样,着实没有必要浪费内力。
只不过现在这状况,和路眠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能寄希望于,她喝了酒,这祖宗得偿所愿,顺顺利利地回他的将军府去。
酒是喝了,可路眠这人却一动不动。
楚袖皱眉思索,难道还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
她这边还在思索,那边路眠却已经起身,自屏风上取了披风搭在她身上,而后啪的一声推开了两人身侧的窗户。
凛冽的寒风忽地灌进来,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问道:“窗外有什么东西么?”
“带你看烟花。”路眠指了指漆黑的夜空,说道:“今夜的烟花,姑娘们都很喜欢。”
楚袖刚想说话,各色的烟花就已经升了空,炸出五颜六色的花型,比以往见过的要精致许多,仔细观瞧,甚至能瞧出花卉品种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路眠将一半的酒倒入壶中,温在炉子上,自己则是尽职尽责地用内力给楚袖暖酒。
只不过这一次,不止楚袖在喝,连他都喝了几杯。
等楚袖意识到这人也偷摸地喝了几杯的时候,路眠已经不知何时摘下了面具,露出其后俊秀非凡的一张脸来。
直到如今他才显露出几分醉酒的模样来,眼神已经迷蒙到不住地眨眼,右手支着脸侧,另一只手还握着一只白玉杯。
“路小将军?”
“路公子?”
“路眠?”
不管她怎么叫,面前这人都一动不动,手中握着的杯盏倒是没落地,里头的酒液也还完好,人却已经闭了眼睛睡死了过去。
这么一来,指望他自己回去是不可能了。
楚袖哀叹一声,只能出门让叶怡兰给苏瑾泽那边送个信,说明原委,也省得他在那边担心。
也幸好今夜热闹,陛下解了一|夜的宵禁,不然这消息只能走地下那条线了。
做完了这些,楚袖也不好再在这里睡,只能取了一床棉被给路眠披上,确保他不会受风着凉,便去二楼同月怜凑合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