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野心勃勃的人,便是裴瑜。
他的人生算是不幸,在中元节出生,自他会呼吸开始便被贴上了不祥的标签。
母亲因着生他时难产而无法再生育,父亲战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而后母亲带着他改嫁进了皇家义王府,义王是个宽厚和善之人,娶了他的母亲为续弦,他也改姓裴,成了皇家人。
但他身体里流的血脉终究是让他无法真正融入其中,他的母亲不能再生育,先王妃留下的几个孩子便更加尊贵。
在遭受了无尽的屈辱与欺凌后,已经被他刻意压制下去的狠戾与嗜杀被再次唤醒,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密室内一片寂静,连一丝风吹草动都不曾有,三人僵持着,仿若雕塑。
裴瑜的目光轻轻的落在阿峰身上,却让他如有实质,浑身泛冷。
“阿峰。”他轻巧的语调像是在唤一位友人。
“你的耳朵不是一向好使?怎么如今倒不灵了?”他叹口气,状似无奈。
阿峰僵在原地,冷汗淋漓,想张口求饶,却是嘴唇发麻开不了口。
毕竟是跟了自己几年的人,钱思渡心下不忍,上前求情:“殿下,周景安为人谨慎,着实不好探听。”
“阿峰跟了我几年,也是出过不少力的,也一向忠心,还请殿下高抬贵手,留他一命。”钱思渡的额前也沁出冷汗,他却低着头不敢擦。
裴瑜看了主仆两眼,忽的一笑,起身把他扶起来,“钱兄这是作何?阿峰为人机敏,我才舍不得杀他。”
他满脸笑意,只是眼睛黝黑,让人看不清情绪。
阿峰仿佛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使劲儿磕着头,“多谢殿下开恩,多谢殿下开恩。”
裴瑜摆摆手,他如蒙大赦,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他脚步不停,出了密室才恍然惊觉自己的里衫已然湿透,额前也是血红一片。
钱思渡悄悄用衣袖擦了擦汗珠,恭谨问道:“殿下此次来可是有何安排?”
裴瑜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着,白皙的手指泛出莹莹冷光。
他叹口气,语气无奈又挫败:“阿柒还在他们手里,不知是死是活,可是让我忧心不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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