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护卫队的马车上,此时距离金马游行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马车上的六人俨然已是整整齐齐的骑士正装礼服,全然与当时被土猿追杀的样子大不相同。
贾修是这里最小的孩子,所以数他腿抖的最剧烈——这已经是持续了三个小时的老毛病了,从知道自已要参加金马游行开始他的腿便抖的停不下来。
“周涟大哥,团长,等会真是金马游行吗?”这已经是他第多少次反复确认了。
“别问了,团长什么时候骗过大家。”戴眼镜的扎磊故作镇定道,但周涟注意到自他上车后就把自已大腿根部掐的青红。
“不真实,忒不真实了。”贾修摇晃着脑袋说:“三天前咱们还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的见习骑士呢,谁知道今天就要参与金马游行了,你们觉得真实吗?”
大大咧咧的三木一巴掌拍在肩上,把贾修给拍得定住了:“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怎么抖的比春宵一夜的娘们还厉害。”马车上的骑士们听闻后都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采秋听罢叹了口气,今天难得大喜,她默许了这些压抑许久的团员们开一些过火的玩笑。
周涟也跟着干咳两声,可因为经验不足,这个话题他实在没法参与讨论。
但好巧不巧,话题还是落到他头上来了。满脸淫邪的三木把位置换到了周涟身旁,贱兮兮的问道:“以周涟兄弟的实力跟脸蛋,说起来睡过多少姑娘了?”
这实在
“在我的故乡,想让姑娘喜欢你光靠实力可没有用。以前靠的是鲜花和浪漫的诗句,不过现在开始流行起了首饰还有宽敞的房子。”周涟挥了挥手,避过了后半个问题。
“拿物质交换的爱情可是靠不住的。”三木颇为不屑的说,然后又单手搂着周涟贼兮兮的追问道:“不过脸蛋可到哪都是硬通货,所以咱们周涟兄弟靠着脸蛋拿下了多少朵妖艳的野花呢?”
周涟求助似的望向采秋,可那张小脸早已别去望向了窗外,甚至还在竖起一只耳朵仔细听呢。
正当周涟在思索如何树立一个保全魅力又不太过放荡的形象,马车吱呀一声停住了,随后便传来了大统御宽厚有力的声音:“马车已到寿马街,各位骑士先下车吧。”
听罢,周涟便像逃一般的推开马车的侧门下车,他从没这么感谢过这位大统御。可刚下马车周涟便傻眼了,即使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道路两侧整齐排满的群众还是让他不禁有一阵失神,不同年龄的人捧着鲜花和彩带,紧接着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直冲耳膜。
此刻即使是贴在耳边的说话也完全听不到了。也许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大统御在午前教给了他几个手语,此刻正比了一个“开始”的手势。
周涟心领神会的掀开了金架马车上那层金缕布,当露出满满灿金色的黄金后,接踵而至的便是第二阵欢呼声,他有种坐在演唱会现场第一排的感觉了,前面是大分贝的音响轰炸,后面是上万人的齐唱。
他翻身一跃便上了金架马车。放眼望去,不同衣着的男女老少却在喊着相同的名字——或者呼唤“沉睡的火焰雄狮。”
明明以为自已是个遇见大场面就会打退堂鼓的家伙,但周涟忽然发现自已很享受被簇拥的感觉,或者说没人不享受这种感觉,舞台就是最好的春药啊!
像是体内的什么被唤醒了一样,周涟双手轻举,示意声音在高一点。而随着声浪的叠加,杂乱无章的欢呼也逐渐根据列队分成了一篇篇齐整的颂诗。而一块块碎金也从周涟指缝中划出,它们被撒给专业的唱诗班,撒给贫瘠的老妇,撒给怀春的少女们。
回忆上一次站在聚光灯下的时候还要追溯到小学六年级的国旗下讲话,在演讲的结尾他把演讲稿折成了纸飞机,喊着喜欢的女孩的名字便抛了出去。最后换来的惩罚当然是在国旗下整整站了一整天,而喜欢的女孩也送给了他一个“神经病”的称呼。
一次勇敢换来终生的内向,直到大学毕业周涟也再没上过这样的舞台了。可现在阔别已久的感觉回来了!
“撒钱!爽!”
太阳西垂,随着周涟把小山一样的金子挥霍成空,眼前的视野也越来越宽阔了。眼前是圣教堂广场
这是连通金灵王城数个街道的中心广场,视线跨过绵密的人群能看到高大的钟楼,雄武的初代金灵王雕像,以及被大量王城护卫队和骑士拥簇在一起的华贵老人,老人头戴金冠,身边还站着那天夜里,要他“平安回来”的名为艾娅的年轻公主。
马车的速度逐渐放缓,剑花骑士团的六人依次从马车上下来。最为重视礼节的采秋走在前面,在见到国王的时刻便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躬身半跪。而在此之前采秋紧急教授过他一些礼节问题,所以周涟也学的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