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记得,外头欠着的钱要还上……”
“你给我回来……回来……”任王老爷再怎么呼唤,却见那王旭已霎时间跑得没了踪影。只留下王老爷,站在门口被气得直跺脚。
“快将你大伯扶回来……别再受凉咯……”王衍在一侧喊道。
王敦将王循再次扶上了床,王循顺势躺下,他这一刻只觉得脑仁疼。
“我说大哥呀,平日里怪旭儿不回来,盼他回来……等他回来咯,说不上两句话,你又把他打跑咯……唉……”王衍在一侧唉声叹气地道。
听到,王衍这么一说,王循顿时觉得自己的脑仁更疼了,闭目叹息,不停地用手捶着自己的额头。
……
转眼已是盛夏,日头毒辣。
所有的花草都被晒得蔫蔫的,垂着枝叶。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也都精神萎靡……
院里很少有人出来走动,都在各自的屋里歇凉,冲着瞌睡,仆人各自做着手上的活儿也是无精打采的,不时打着哈欠。
只有院子里的知了可劲儿地叫着,一声比一声尖锐,一声比一声刺耳,啄人神经……
还有一个英姿飒朗,精神头十足的人就是王衍。他走到王敦的屋里,看见屋里只有王敦一人坐在书案旁杵着腮帮子打瞌睡。
王衍心情好极了,还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逗趣地吓了王敦一跳。
“我说大侄子,你上次给我配的药,效果不错,就是……”王衍又是凑到王敦耳朵根子旁,一阵咕哝。
“二伯,我觉得应该可以了,不必再服药……况且‘多’则伤身……
还有,导哥成天在我面前念叨,说您抓这一副药的钱,抵得上平常人家一个月的用度……我看还是就此停了吧。”
王衍一瞪眼,把那脸上两道缝儿似的眼睛,一下子瞪成了两颗黑豆,“小王八羔子,还反了他不成。不用管他,他那儿我自会去说道。
你这只需给我开方子,还需要再调整,调整。这药效需要更强,药力要更持久……”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府里有了第二则谣言,说二老爷王衍,近日活出了第二春,他那屋里夜夜笙歌,似乎又要纳妾了……
这建邺城的市井里也多了一条传闻,说是某个达官贵人,好几次把城里最大的那家花楼给包了,说是为了遮人耳目,就怕透露金主真实身份。听里面的姑娘说,金主阔气,一晚上悦女无数,一高兴就撒钱,姑娘们都拼了劲儿地往跟前儿凑呢……
……
王敦把新开好的方子送来给王导,王导不理他,低头继续看着账簿。
“喏,这是二老爷的方子。”王敦看王导一脸不高兴,把药方直接伸了过去,放到桌上,王导面前。
“这二老爷刚走,刚才还数落了我一阵。我现在是不是该谢谢你呀?”王导不带好气地说。
“别那么小家子气,王大管家。我为二老爷开药除疾,遂成心愿;王大管家为府里的用度开支殚精竭虑,操持节省。你我各尽其职,都是应该的……”
王敦边说着,边用两个指尖儿重重地敲了敲摆在桌子上的药方。
王导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怒了。
王敦接着又从袖口里掏出另一张药方递给王导,“再在上面的方子里加上这两味药。记住,要找不同的人采买,你亲自熬煮。”
王导接过第二个药方,直接塞到了自己袖口里问“这是什么?”
王敦讳莫如深地笑着说“此药之精髓,烈火烹油之物……”
王导拿起桌上的第一个药方,仔细收好,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