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马上开棺!”滕绶吼了一声,亲自扑过去解那棺椁上的绳子。
滕绶的亲属和仆从虽然质疑滕绶的行为,可看到滕绶发疯了一般,也不敢相劝,也赶紧上前相帮。
棺椁被几个壮汉重新撬开,滕绶将里面躺着的人抱了出来。
棺材盖充当了临时担架,东瑗被轻轻地放了上去。滕绶眼神中并无多大希望,他诚恳地瞅着秦玉儿,没讲话。
秦玉儿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病人身上了。她命送葬队伍中的妇人将病人围在中间,自己从袖中取出银针,全神贯注地为病人施针。
秦玉儿先刺病人的太阳、少阳、阳明三穴,又刺太阴、少阴、厥阴三穴,而后,又谨慎地在病人百会、胸会、气会等穴位上施针。
秦玉儿施针用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停了下来。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药丸,掰开病人的口,将药丸放入,命人取来水使病人服下。
滕绶像困兽一般,在那些妇人围成的圈儿外飞快地走来走去,不时伸长脖子,似乎企图看到什么,然后停下脚步,漫无目的地左右看看,然后重新急急地逡巡,再伸长脖子徒劳地往里面看。
树上的看客之一凌潇沉不住气了,他低低地自语道:“秦玉儿懂医术?!看她施针的样子,沉稳不惊,从容娴熟,倒像是精通此道似的。”
另外一个看客梦呓般地低喃道:“秦玉儿不懂医术!就算她跟徐英林学习,也不会长进得这么快!”
凌潇接下来的话语尚未出唇,就被脚下山呼海啸般地喝彩打断了。
脚下人们兴奋地奔走疾呼:“活了!活了!救活了!少夫人被神医救活了!”
“天哪!神医啊!她隔着棺椁,怎么就知道里面的人没死?她会不会是观音大士显灵啊?”
“有道理啊!一定是庄主行善积德,感动了菩萨,菩萨派小龙女来救活了少夫人!咱们赶紧叩谢菩萨的大恩大德吧!”
送葬的人纷纷扯下白衣素服,“扑啦啦”跪倒一片,口称“感谢神医娘娘救活少夫人!”众人在地上叩头不止,个个泪流满面。
滕绶抱住东瑗,痛哭失声。
那东瑗苏醒之后,看到送葬队伍,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知道自己死而复生,又感动于滕绶苍老憔悴的容颜,两人相拥而泣。
东瑗虽然脸色惨白,虚弱无力。可她比被大喜大悲弄昏聩的滕绶头脑清醒。
东瑗推开滕绶,吃力地说:“快!快替我谢过这位神医姐姐!”
昏头转向的滕绶这才反应过来,他双膝跪地,不停地向秦玉儿叩头致谢。
秦玉儿赶紧避到一旁,连连摆手示意他免礼。
看得目瞪口呆的凌潇,这时才想起把刚才未讲完的话出口:“皇上,隔着棺椁,秦玉儿怎么就能判断出里面的人没死呢?”
“听听当事人怎么说吧!”这是另外一个看客简短的答复。他这样讲的原因就是:滕绶刚刚也提出了跟凌潇一样的问题。
苏虞看到秦玉儿淡然一笑,脸上略微显出倦容。
当然了,她深夜从晏安府的府衙里逃出来,东藏西躲一昼夜,又辛苦救治病人这许久,身体不支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