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顾明贞把自己的打算跟叶氏和顾阿婆说了,这李氏来势汹汹没从围炉夜话弄到钱,肯定不会罢休的,今日说不定还会来闹,顾明贞自然是不怕她的,但是生意也不好做,干脆今天就停一天,晚上等开市去店里,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叶氏现在虽然是大家长,但顾明贞无疑是家里的顶梁柱,叶氏虽然心疼一天的营业额,但还是听了闺女的,准备将围炉夜话再停一天。
下午,依旧是顾阿婆的讲课时间,最近的主题是岭南菜,上辈子顾明贞学厨艺的时候,曾经了解过八大菜系的发源史,粤菜便是起源于岭南菜,讲究用料丰富,选料精细,技艺精良,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
烹调方法有二十一种之多,顾阿婆最擅小炒,但今日因顾明贞上了一道白灼芥兰上桌,便选了白灼来讲。
“若是你以为白灼就是用开水煮一下捞出,那就大错特错了。”
前面园子里从搬过来就种下的青菜已经可以开始吃了,今天的选材便选了鲜嫩的菜心,师徒俩一门心思扑在厨艺上,一个讲的兴致勃勃,一个听的津津有味,等到顾悔进来准备晚饭的时候,外面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顾明贞意犹未尽,吃了一下午的白灼菜心也不觉得腻味,将最后一根菜心丢到嘴里,正好省了晚饭,她跟家里几人打了个招呼就揣着钥匙径直出了门。
她这铺子开了两个月,名气已经打了出去,周围几个县不时都会有人慕名而来,昨日因为李氏来闹事停了一天,很多人都没吃到东西,今日她到店的时候,外面已经坐着不少人了。
围炉夜话不开门,连带的兰陵春的生意也差了不少,夜市才开也没几个人,老孙远远见她过来,连忙出了柜台问道:“你娘怎么样了?没事吧?”
“好着呢孙叔,昨日真的谢谢你跟李叔了。”顾明贞朝他做了个揖。
老孙连忙摆手道:“嗨……这有什么值得谢的,大家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是一把呗,今日开市不?”
“今日还要再停一天。”
昨天李氏来闹,这一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也没什么好瞒的,反正今天也不做生意,顾明贞索性门也不开了,直接在兰陵春门口坐了下来,跟老孙拉起了家常:“我家是青山村人,孙叔你是知道的吧,我爹在家里是老大,是个秀才如今在县学读书,我娘就带着我和妹妹一直在村里种地,就年前吧,我二婶闹着分了家,我爹觉得他读书用了这么些银子,挺对不住二叔,家里房子也没要,我们分家后就住在我外公的留下来的房子里,后来我爹娘和离,我们孤儿寡母的在村里日子不好过,正好我也有这么个手艺,才来县里的。”
老孙点点头:“你二婶看着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顾明贞对这话表示绝对的赞同:“这不我家现在生意好了,挣了点小钱了吗,就找上门来了,说是我二叔摔断了腿,家里没钱治,要叫我娘掏钱出来,我活了十几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摔断了腿要叫和离的大嫂拿钱出来治病的。”
这说的也是实话,也就是现在三代女皇当政之后,女人们的日子好过了,这要是放在以前,没娘家照顾的女人和离了有没有日子过还不一定呢,还说什么拿钱给以前的小叔子治病,天方夜谭么!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我看你这个二婶拿不到的钱是不会罢休的,她要是每日来闹,你这生意也不好做。”
顾明贞啧了一声:“也不是说不给她钱,虽然我爹娘和离了,但二叔毕竟还是二叔,我们家现在有这个条件,能出的起这笔钱,但要是轻易给她了,这以后遇到什么事都来找我家,那我家还要不要过日子了,你说对不孙叔?”
这话说的一点没错,听顾明贞这么一说,老孙愈发的觉得她是个好姑娘,可惜自家三个小子大的太大了已经成了家,小的么又太小了,以后谁要是能有本事将顾明贞娶回去,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说的对呀,那你现在打算咋办啊?”
李氏这个人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现在说咋办还早了点,还是要见招拆招才行,顾明贞摇了摇头,还没说话,便听到李氏的大嗓门隔着老远传了过来,依旧还是昨天的老套路,一路鬼叫着到了围炉夜话门口。
顾明贞听她一路走来翻来覆去说的都是以前经常骂的老话,更觉无聊,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二婶,二叔以前确实为了我爹付出了不少,但是我爹娘已经和离了你不知道吗?”
李氏呸了一声一口浓痰吐出,骂道:“不娘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拿着我们老顾家的钱开的铺子,昨天看她那个样子,是有了吧?大伯常年到头住在县里,不要脸的贱货还不知道跟谁通女干有的这个孩子。”
顾明贞最讨厌李氏这种满嘴喷粪的样子,本来还算好的心情一下消散的无影无踪,腾的一下站起身就想给她一下,李氏挨了她几次打,早就有了防备,一见她起身,立刻飞速往后退了几步,别看她人长得胖,这腿脚是真的利索,见人群都围了过来,扯着嗓子嚷道:“打人啦,打人啦!不要脸的老贱人养了小贱人,要打人啦,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种劲爆话题一出来你,几乎是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人群逐渐往这边靠拢过来。
顾明贞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但头脑却分外的冷静,双手环胸站在原地看着李氏干嚎。
围观群众里有昨天不在场的,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打腔问话。
李氏一见有人问话更加激动起来,添油加醋的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