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在他心中的印象,仍然是那个稍有不如意,便会勃然大怒,大打出手,责罚如喝水,不允许任何人质疑的强硬形象。
只是现在姜晞顺着他、作为爱侣逢迎他、作为床伴满足他,姜慈才会露出温和的表情。
若有一日,姜晞无意间忤逆了他、违背了他的意愿,也必定会陷入比当初食水不进的囚禁更凄惨的境地。
姜晞:“今日午时,应当是我去参与比武的时候了……多谢你帮我敷药。”
姜慈以帕子擦手,略有些不赞同地皱眉:“你受伤了,怎么上场?什么比武大赛,我看不过是姓李的老匹夫在作秀罢了,他真要把位置给旁人,正如赌博出老千,还不是想选谁就选谁?”
姜晞沉默片刻:“你一直教导我的武功,若我真能优胜,也算为你脸上争光……”
姜慈摇头:“我何须如此才能证明自己?你受伤不轻,好好歇着吧。”
姜晞垂下眼,最后再争取了一下:“若收买之人所说不差,我的对手并不强,胜算可能不小……”
姜慈仍是摇头,已有些不耐烦:“你既然伤了,就好好养着。”
姜晞知道,姜慈的耐心已经耗光,便不再说话:“是。”
姜慈说完了,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否有些过于严厉?迟疑片刻,才缓缓道:“若你想要出去,也非是不行?只是我太担心你——你可要再去比武?”
姜晞淡淡道:“我在屋子里休息就好。”
姜慈仔细打量姜晞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到一丝不情愿,试探问道:“你当真愿意么?”
姜晞嘴角轻轻牵起,露出一点很淡的笑意:“你关心我,我明白的……也愿意的。”
姜慈于是放下心,抓住姜晞的手:“等你伤好了,做什么都好,我陪着你,如何?”
姜晞点头,神色沉静如水。
两人其实没有什么话说。姜晞寡言,姜慈也是一个很擅长与他人交谈的人——他更擅长威逼利诱、惩罚决断。
他们两个人,除了交|媾,抑或姜慈批阅文书,姜晞在旁边观看之外,若姜晞不主动提起话头,两人竟没有旁的事可做了。
姜晞疲惫不堪,不想说话,便借着伤势闭上了眼。
一时之间,空气静了下来。
姜慈叫人送来吃食,打破寂静,又细细叮嘱了姜晞几句,叫他好生休养,得到了温驯的回答,便不尴不尬道:“既如此,我去看比武了,你要什么,只管唤人来侍候就是。”
姜晞点头,他陷在被褥里,解开了头发,看起来颇为乖巧。
姜慈深深望着他,正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欲出门,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柔婉的女声:“请教主安,属下前来拜会。”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林神医。
姜慈一怔,解开床铺帷幔,层叠纱帐垂下来,遮盖住了姜晞的身影。
他知道,若非有大事急事,林神医是绝不会来找他的,只是现在并非每月服用丹药的时间,林神医那里,又能有什么大事?
“请进。”
林神医缓缓走入屋内,反手关上门,没走两步便跪在了地上。
姜慈眉头挑起:“林神医这是做什么?”
林神医穿一袭比平常素淡多的衣裳,头上也没什么簪子发饰,只插了一朵浅粉色的绢花,颇有一种“脱簪待罪”的情状,看得姜慈一头雾水。
“属下做错了事,还望教主责罚!”林神医话语之中,也格外沉重。
姜慈微眯着眼:“你做错了什么事?”
林神医抿紧嘴唇,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道:“我……我救了燕渡的性命,没有叫他死。”
“……”
帷帐之后,原本闭眼休息的姜晞,突然睁开了眼,黑如深渊的眸子中亮起一抹难以置信的微光。
“什么?”姜慈也诧异至极,“燕渡没死?这是什么情况,你一五一十地细说!”
林神医深吸一口气,不敢抬头,声音低低地道:“属下这些时日,在博安城易容诊疗各个病患,昨日恰好便在‘安齐仙’医馆坐诊,夜傍时分,来了两个病患,一个后脑受伤,一个心口中了一剑。”
姜慈唔了一声:“燕渡便是那个心口中剑的?”
林神医点头:“不错,他们两个人前后脚进入医馆,我本不想管闲事,但燕渡是李不屈亲自送来的,我只好替燕渡诊脉,没有想到,燕渡的心脏与常人不同,常人心在正中偏左侧,燕渡却是正中偏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