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没错,是这样的,”杜鸿臣对着电话里的金石讲,“蒋屹给我打了电话,用的大哥的手机号,我以为是大哥找我,就接了……我能不能直接跟大哥通个电话?”
金石看了杜庭政一眼,压低声音说:“大爷的手机丢了。”
“……”杜鸿臣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蒋屹把杜庭政的手机拿走了,这个人简直胆大包天?。
“他说是飞伦敦,”杜鸿臣说,“我当时顺嘴问的,也没着意听他怎么说的,我以为大哥和他在一块呢。”
金石说:“大爷说知道了,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挂了。”
“好?的好?的,”杜鸿臣问,“出什么事了,方便说吗?”
金石不?想回答,也没工夫应付他,随口道:“吵架了。”
“哦,吵架了。”杜鸿臣说,“那是小事情。”
金石已经挂断了电话。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遥远的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此刻不?知道凌晨几点钟了。
金石把手机收起来,推着轮椅继续前行。
杜庭政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面?,因为裤腿牵起,露出了一截包扎严实的脚腕。
“快到时间?了,”金石最后?一次问,“不?然先去广州看看情况,确定蒋教授去了伦敦,我们再过去。”
杜庭政闭眼假寐不?语。
机场大厅里?不?时传来隐隐约约的播报音,隔着一面?玻璃门,听不?真切。
“要?不?然联系一下北总,”金石犹豫着说,“确定一下。”
杜庭政闭着眼没动,几秒钟颔了一下首。
金石给融圣集团的北开源打电话,没打通,转而给瑞意集团的路评章打电话。
秘书接的,金石说:“尹秘书,杜总的手机丢了,没办法直接给路总打电话,麻烦转接一下。”
那边应了,窸窣声响起一阵,手机里?换了一道声音:“老杜?”
金石把手机递到杜庭政耳边,提醒了一声:“大爷,通了。”
杜庭政清了清嗓子?,勉强叫了他一声:“路哥。”
“嗓子?怎么了,生病了。”路评章说话声音很稳,在那边问,“找我有?事?”
“找你没事,”杜庭政说,“手机丢了,记不?清北开源的手机号,让他给金石回个电话。”
路评章顿了顿,说:“他在我这,我把电话给他。”
几秒种后?,听筒里?传来一声清嗓子?的声音,然后?北开源的调侃声才从里?面?传出来。
“怎么呢老杜,找我还带拐个弯的。突然全?名全?姓叫我,听着语气不?对啊?”
杜庭政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听到或者说出‘手机丢了’这几个字了,此刻已经麻木了。
“手机丢了。”他机械地重复道,“给你秘书打电话,没打通。”
北开源噢了一声,问他:“最近忙什么东西,约打牌也约不?出来,有?空找我了?”
杜庭政眼睛抬起一条缝,说:“查一下你老婆的银行卡定位。”
“嗓子?怎么回事,被雷劈着了?”北开源揶揄了两句,声音戒备起来,“你有?病啊,查我老婆?”
杜庭政平淡地说:“祝意开了一张卡,给别人用,我现在要?找这个人。”
北开源松了一口气:“嗐,开卡,我以为跟别人私奔了呢。”
“……”杜庭政颇觉烦躁,忍不?住用手抵住眉心。
“给谁开的卡?”北开源问。
如果蒋屹和祝意的关系足够好?的话,那北开源应当听过或者见过他。
杜庭政说:“蒋屹。”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北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