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昭曾在战场出生入死,后又谋权朝堂,自然对旁人的视线更敏锐些。
他心有所感,抬头往某处看去。
楚筠?
魏淮昭的神情不自觉温和了下来。
原来她也在。
前世此时,他与楚筠已然解除了婚约。他的目的既已达成,对她也就没再多做留意。
看台隔间内,魏槐晴咬着蜜饯,也在纳闷:“他这回怎么也来下场比试了?”
她这胞兄近来行径属实有些难懂。
不过也好,在骑射上,她也许久没跟魏淮昭比试了。
魏槐晴兴致起来,起身便要入场,楚筠在身后不忘提醒她小心一些。
随着庄内的来人陆续增多,静候不久时辰便到了。
只听几声骏马嘶鸣扬蹄,溅起沙尘,一跃奔入场内。
整场比试分了几轮,先就骑术射术进行较量,一些世家子弟前两轮便败了阵,坐回了外围的休憩处观战。
一人问起身旁友人:“方才领先那人是谁?竟甩出我们一大截。”
他们这些人也太快了,他落在后面甚至都没看清。
友人正拭着汗,道:“你是指那魏淮昭还是魏家小姐?”
那人:“啊?”
不过是私下的闲散玩乐,他将军府的人来凑什么热闹?去军营校场找兵士较量不好吗?
而几番比试过后,眼下场内的人已不足半数。
魏槐晴一踢马腹,上前与魏淮昭的马匹并立,说道:“何时私练的,进步不少啊。”
魏淮昭一笑:“你倒是疏怠了些。”
魏槐晴原本也只是随便来玩玩,散散心的,没怎么较真,但此刻被激出了斗志。
一声鼓响,她当先策马而入,在经过第一靶时抬弓拉弦,箭矢如流星般射出,尾羽颤动,稳中靶心。
而下一瞬,同样的箭矢,正以更强劲的力道紧随其后,没入靶心更深一指方停。
楚筠以往没怎么看过这种比试,在看台上瞧得紧张,心都被调动起来了。
她见魏槐晴如此稳当,正击掌高兴着,就见魏淮昭的那一箭似乎更厉害,一个怔神,二人已至下个靶前。
马过半程,楚筠的目光原本是紧跟着魏槐晴的,却不知何时起,竟不自觉地追随起了那个矫健英姿的少年郎。
他纵马而过,眉目锋锐,衣袍被迎面的风吹得翻飞。抽箭搭弓之时,半挽的袖子下露出线条流畅的遒劲手臂。
顷刻之间,三支箭矢离弦,稳稳射入远近不一的三个箭靶。而他身影始终不曾驻留半分,扬长而去,好似一轮炽烈艳阳,意气飞扬,余留一地尘土余晖。
楚筠不曾见过这般的魏淮昭,一时竟有些看入了神。
魏淮昭如此注目,吸引来的视线自然不止是楚筠的。雅间中甚至有人探出身来瞧。
同在比试,紧跟在后却逐渐被甩开一截的那些世家公子们,则是一边骑射一边腹诽。
这魏家两位今天什么情况?
一场私下间的闲玩比试,犯得着如此较真么?这是把他们当成兵给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