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颀柳巷便被围得水泄不通,围在路边的人尽是青衫文人,皆怀抱纸册,朝着琅月书肆的方向张望。
容消酒差翠羽出去问话,很快便得来消息。
原是寿州来的书法大家梁照晨正与京中几位行书大家切磋技艺。
容消酒来了兴趣,她倒挺想见识见识这寿州第一才子究竟是何水平。
以往只听得传闻都道,寿州第一才子三岁认字,五岁练字,十岁时凭他的行书作品《明竹诗卷》艳惊四座,被称为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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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是挤不进去了,容消酒下车走将过去,一路挤了约莫两盏茶功夫,方到琅月书肆门前。
书肆内,不但一楼的人比肩继踵,就连二楼的人也纷纷走出暖阁,趴在栏杆上朝楼下观望。
一楼正中央放置五张大方桌,笔墨纸砚皆备置齐全。
便见五个男子撸起袖子,蘸墨挥毫。
当中一位红衣少年,懒懒散散插着腰,一顿笔走龙蛇后,搁笔斜倚在官帽椅上姿态狂狷。
容消酒诧异此人身份,肆内掌柜在此时走到她跟前:“贵人来得及时,正巧凑上这热闹一观。”
边说边领着她朝二楼去。
刚走到二楼,掌柜伸手指了指楼下那红衣少年,介绍道:“那位便是寿州来的梁大师,年纪轻轻,长得还极清俊,怪不得在寿州受一众男女追捧。”
容消酒闻声,顺着栏杆朝下望去,视线落他脸上想看个仔细。
谁料她正瞧着入迷,楼下的人单手支着太阳穴,猛地抬起头。
一瞬间,两人恰好视线相撞。
隔得太远,容消酒看不清他眼中情绪,只见他唇角弯起,笑起来时明眸皓齿,教人如沐春风。
这人行书一绝,书风“凝重厚实”,每一个点画皆透着刚健的劲,干练又干脆。
倒真真做到字如其人,与他本人气质十分相符。
很快,楼下的切磋接近尾声,容消酒入了暖阁。
趁人还没来,她开始调色,准备继续未完成的蒹葭图。
这幅没骨图,只叠色渍染,哪怕还没完成,便也能看出笔气有力,将蒹葭的骨与形都塑造的极到位。
“在下来迟了,还望居士莫见怪。”门外的人恭敬抄手,腰背躬得极低。
容消酒闻声,将画挪去暖阁座屏后。
一开门,跟前的人掀起眼皮朝她看来,那眼神大胆奔放却也坦荡诚挚。
人一进屋,便自然熟一般,扬起璀璨的笑:“竟没想到霜桐居士是位女子,真真出人意料。”
“若是单纯瞧见居士那刚劲稳健、格局深远的画风,还以为是位雄图高志的勇士。”
容消酒低垂着眉眼,唇边浮出一刹冷笑:“谁说这格局深远的作品一定都是男子,女子依旧可以雄图壮志,格局深远。”
梁照晨挑眉,笑得越发大声,并未跟她招呼,便大剌剌坐到她跟前。
他长腿交叠,翘起二郎腿,足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居士说的是,不过听闻居士要去寿州,我倒愿意帮助一二。”
容消酒眸光一亮,坐到他对面,颇感兴趣的问:“不知大师您能如何帮我顺利逃出京。”
这人又是扑哧一笑,身子前倾了些,低声道:“居士还叫我大师啊,我比居士年纪小,名声小,哪里配得上大师二字。若居士不嫌弃,便认我为弟弟,我也唤你一声姐姐。”
他笑容真诚,举意动容间尽是少年意气,盯着容消酒的眸子羞涩却又有几分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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