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未明,石青色的天染上一层鎏金。
容消酒是被摸到的物什吓醒的。
她不过随意翻了个身,手便落在温热又坚硬的男人腹部上。
几乎是惊坐起,咬牙怒喊:“商公宜!”
床侧的人辗转了下身子,才缓缓睁眼。
他长臂朝上伸直,用力扽了扽,随后将手背到后脑。
“姐姐这般早就叫我起来上早朝啊。”他笑意浅浅,半明半昧的光影下,他浓密的眼睫随着双眸一道弯起。
容消酒双手扶额,叹口气:“你…你何时过来的?”
昨日自他二人回府后,这人便没了踪迹,直到她眠寝都没再见这人一面。
谁成想一睁眼,这人竟跟她挤在同一张榻上。
“不记得了,只瞧见姐姐睡下了,我便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着,生怕吵醒姐姐。”
“瞧姐姐这反应应是一夜好眠,没被我吵到。”
他语气慵懒,不着痕迹地转移重点。
容消酒眉梢微颦,想问这人为何又眠在榻上,可话到嘴边有些难以启齿。
罢了罢了,还有几日她便离京了,忍!
思及此,她没再计较,径自爬下床。
“天还没大亮,姐姐怎这般早起身?”身后的人兴兴幽幽开口。
容消酒没转头,顺口答话:“今日要入宫觐见圣人。”
商凭玉哼笑出声:“今日圣人大抵召见不了姐姐了。”
正穿鞋的容消酒转头朝他看去:“为何?”
刚问出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侯爷,大娘子,淮园的大娘子过来了,要见侯爷。”
商凭玉道了声“就来”,利落起身。
容消酒还在等他答复,见他不作声,遂拽了拽他衣摆,又问了一遍:“为何我今日不得召见?”
商凭玉垂眼瞧着拽住他衣角的那只玉手,轻咳一声,慌张转移视线。
“姐姐见过嫂嫂便晓得了。”
容消酒诧异歪头,却也没再问,随他去见上官棠。
晋园正房内,上官棠抄着手来回踱步,心里的焦躁,叫她坐不下一时半刻。
“这大清早的,嫂嫂过来有何贵干?”商凭玉打了个哈欠,随口问。
容消酒一愣,这人应是晓得上官棠来意,如今见着人倒佯装起来了。
“公宜,昨儿夜里你大哥被殿前司的人抓了去,今早人又被押到了御史台狱,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棠双唇发白,一向注重得体的她,连发髻都没盘好,歪歪斜斜垂在脑后。
不等商凭玉开口,她快步上前,拉住他双手:“好弟弟,你大哥可就靠你了。”
“说来我还不知大哥因何事被抓。”商凭玉明知故问,想通过上官棠的话,让容消酒知晓原因。
“据说是那合顺公主被人杀害,殿前司过去时,在场的只你大哥一人。”
“可你晓得的,你大哥他身子骨弱,哪里杀得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