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坐在轿子里,看着身上的红衣服,眼泪掉了下来,在石家这么多年,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最后出嫁,还是穿着别人的旧衣。
石墨再次死心了,对石家最后的一点期盼已经灰飞烟灭。从此,她就嫁入沈家,是沈家的媳妇了。
石墨擦掉眼泪,眼中是对未来的茫然,不知道自己将来如何,又该怎么办?
石墨被抬入沈府,被王媒婆领到沈老爷和沈太太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穿着不合身的红衣服,沈太太皱起眉头,对王媒婆说,“不是给了一百两银子吗?怎么这丫头都没身像样的衣服?”
王媒婆也觉得臊的慌,就说时间太仓促,家里没来的及准备。
沈太太让丫鬟春杏带着石墨去洗漱一下,又让春柳去给石墨买一身衣服,这晚上入洞房也不能穿的太不像话了。
石墨洗了一个舒服的澡,穿上了新衣服,吃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饱饭,然后就被送到贴着喜字的房间里。
房间里药味很重,石墨看着屋里的家具摆设,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石墨正看着屋里的摆设,床上传来喘息的声音,石墨站在门口没敢往里走,她有些怕,这里的一切她都很陌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床上的人虚弱的喊道,“水!水!”
石墨听见了那虚弱的声音,知道这是沈家大少爷想要喝水,石墨紧张的握了握拳,走到桌子旁,拿起茶壶,小心的倒了一杯水,往床边走去,看到床上的人脸色发青的躺在床上,把茶杯递了过去。
床上的人也看向石墨,见石墨就举着茶杯站着,一动也不动,无奈,就自己努力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奈何,几次挣扎,都躺了下去。
石墨看见沈大少爷眼眶青黑,想到他都快要死了,觉得很可怜,觉得这样活着也真是受罪。
石墨想到自己被家人卖掉,没有一个人替她考虑,觉得自己怎么也得陪着他死,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就把茶杯放到一边,看着床上的沈大少爷。
看着看着,石墨就上手掐住了沈大少爷的脖子,沈大少爷看到石墨掐他脖子,就努力挣扎起来。
石墨努力的掐着沈大少爷的脖子,心里想着,他怎么也是要死了,掐死他她也不活了。
石墨在使劲,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人在死亡临近时的挣扎是最用力的,沈大少爷拼命的挣扎,想要推开石墨,脚也四处乱蹬,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冲喜的丫头要掐死他。
沈大少爷踹开被子,又努力挣脱想要掰开石墨掐他脖子的双手,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石墨推开。他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又吐出了一大口黑血,然后拼命的喊,“来人!”
屋外值守的丫鬟听到沈大少爷的喊声,推门而入,沈大少爷指着石墨说,“把她给我绑起来,她要掐死我!”说完,又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两个丫鬟一听,一个丫鬟赶紧制服住石墨,另一个丫鬟赶紧去给老爷太太报信。
很快,沈老爷和沈太太就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过来了,见自己的儿子吐了一地的黑血,赶紧让丫鬟去请府里的大夫。很快,府里的大夫就到了,赶紧上前去查看。
大夫上前给沈大少爷把了脉,眉头一挑,对沈老爷和沈太太说,“大少爷刚才经过剧烈的挣扎,把瘀血吐出来了,这病好了大半,我开个调理方子,今后还需仔细调养。”
沈大少爷一听大夫的话,气的又吐出一口血说,“她要掐死我,我吐了这么多血,合着她不但无过还有功了?”
这大夫也实诚,对沈大少爷说,“大少爷不要生气,正是因为她掐住了你的脖子,导致你呼吸不畅,你又拼命挣扎,这剧烈运动过后,你才把瘀血吐了出来,这病的确好了大半。”
沈大少爷快气死了,又吐了一口血,大夫又上前把了把脉,说,“大少爷,你得感谢你的冲喜娘子,要不是她掐住你的脖子,你这病是真的不好说,你要好好善待她啊!”
沈大少爷听了大夫的话,气的胸脯不停的起伏,又吐出了一大口血。这可把沈老爷和沈太太吓坏了。赶紧上前,想安慰被气坏的儿子。
大夫举着蜡烛看了看沈大少爷吐的血,又给沈大少爷把把脉,最后点头说,“不错,让大少爷先喝点温水,我这就开方熬药!”
沈老爷和沈太太安抚着大儿子沈尘渊,沈尘渊指着石墨说,“娘,让她走,我不要看见她!”
石墨被带出新房,跟着丫鬟去了旁边的屋子,丫鬟把石墨关在屋里,站在门口对另一个丫鬟说,“早知道掐大少爷的脖子还能把大少爷的病治好,我一早就上手了。”
“算了吧,就你,你要是不知道这结果,你敢?别说,这小姑娘还挺勇,就是不知道老爷太太如何处理?”
“也是!你说这算有功还是有错?说有功吧,她是想掐死大少爷,说有错吧,大少爷病好了大半,这事听起来还真是够玄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