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东方那个局势,就是个泥潭!能赢一时,却再也不能一赢再赢了明眼人从来不缺。
说着这些,吉娜又想到了纪尧姆,略带崇拜地说:“现在,就连我们宫廷中,都有诗人在歌颂泽布兰伯爵的勇武与战无不胜了,他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听人说,教会已经许诺,未来至少会为泽布兰伯爵举行宣福礼呢!”
“听起来可不太吉利。”海莲娜挑了挑眉:“凡是这般许诺的,未来出变故的可能性极大。”
所谓‘宣福礼’,是天主教册封‘真福’时的礼仪。至于说‘真福’是什么,可以简单认为他们是天主教内部尊崇的有德之人,是圣人预备役——说到‘圣人’,这就相对熟悉了,很多圣人甚至后世也耳熟能详呢!按照官方的说法,宣福成为‘真福’之后,只要等待时间流逝,最后大部分都能成为‘圣人’。不过么,要等多久就不好说了,很多真福能成为圣人,其实少不了时势政治的因素。
至于说为什么教会只能许诺未来行‘宣福礼’,这是因为真福和圣人是一个道理,都是给死人的,活人可不行。毕竟活人这一辈子尚未盖棺定论,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册封了一个未来成为教会敌人的人做圣人,那乐子就大了——参考历史上一些人,尤其是君主的表现,这个可能性真的挺大的!不然也不会有法国乃天主教长女,只可惜是个‘逆女’的说法了。
就。真的挺孝的。
“是啊,真奇怪,一些活着时有如此许诺的人,往往成不了真呢。”吉娜想想也是,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或许是因为,活着时就能得此殊荣的,大多是有本事的人。而有本事的人,往往不受控制,更多是出于自身利益行动。这样一来,和教会发生冲突也不是不可能了。”路易莎走进房间,听到海莲娜和吉娜最后一回对话的她,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她看了一眼吉娜她们整理的东西,叹了口气:“都整理完毕了吗?整理好了就锁起来吧,别忘了将信也托付骑士们一起送去。”
路易莎当然写了一封信,不然就单单将礼物全还回去,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也太失礼了,简直就像是把东西扔出去了一样——虽然婚约结束后写信还东西,依旧很尴尬。
路易莎的信写的很客气,她也算是对菲利普王子这个原书男主角的性格有一定了解的。所以知道对他诚恳、客气,再保留足够的尊重,表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他就不难相处了。至少,在局势、利益发生改变前,他不会轻易成为敌人。
一个白切黑的人,固然会比人们想的要更有攻击性和手腕。但他们是聪明人,除非危害到了他们的重要利益,不然也不会随便树敌。当然了,一旦确定了是敌人,他们就不会有丝毫留手,他们是斩草必除根的那类人。
就这样,这几年菲利普送给路易莎的东西,以及路易莎的信,就由几位骑士一起送到了西岱。
菲利普王子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挺意外的,一开始或许还有种种猜测,但在看过路易莎那封十足十客气的信后,他点了点头:“路易莎郡主实在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不过也非常固执——性情上,倒更像是个男人。”
以此时人们的观念,的确会觉得路易莎性格上有男性化的特征。后世正常社会里,男女都会成长出‘主体性’,虽然总体上还是男性更容易天然拥有主体性,女性则得对抗一些影响才行。但即使是主体性不那么完全的女性,在古代也会被认为有主见,甚至离经叛道(如果在古代,她们表现出了曾经的性格作风的话)。
菲利普王子是个长相英俊,有一双湛蓝眼睛的年轻王子,在外界看来他善良温和——这一点充满争议,争议之处在于,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大家都知道,在权力的战场上,好人,尤其是温和的好人,那是生存不下来的。
而现在,大家还是比较崇拜强人的,他这样就差些‘人格魅力’了。
不过,大家又乐得自己有个善良的朋友,即使是真正的恶人,也不会喜欢自己身边全是恶人的!因为他们了解‘恶人’,知道他们不可信。因此,菲利普王子人缘其实挺不错的,宫内宫外都有不少朋友。在安娜王后风评很差的情况下,一些反对安娜王后的人,却也愿意和他结交。
此时,就有一个菲利普王子的朋友在,听他这样说,有些不以为然:“那可是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女人,像个男人一般自主、刚强,那倒不奇怪——看起来您没有不高兴?哦,我以为您会不高兴呢。”
菲利普笑了笑:“我的朋友,您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不高兴?是觉得过去送去的礼物被退回,于是自尊心被冒犯吗?那我倒是没有,除非路易莎郡主正是带着羞辱的意思还东西。读路易莎郡主的信我就全明白了,她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非常谨慎认真,做事喜欢规规矩矩的事实上,我认为她有些认真过头了。作为一位女士来说,一是一二是二,而不会事事含糊过去,这其实是放弃了某种优势,大家也不会喜欢。”菲利普说是这样说,却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原因也很简单,他又不是要把路易莎当情。人或普通贵女相处,事实上将她当作一个诸侯更合适。而如果未来的一位诸侯是个聪明人,是这个性格,那就再好不好过。毕竟她未来依旧会成为王室的一员,菲利普免不了和她相处。考虑到他们曾有过婚约,当断则断、小心谨慎都是好事。
“哦”这位朋友答应了一声,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来了,短促地笑了一声:“所以,泽布兰伯爵就喜欢这样的女士吗?这在宫廷里并不常见,难怪他过去从未与哪位女士有过恋情——有人认为,泽布兰伯爵是为了‘报复’,这才一力主张这桩婚约的,我倒不这样认为。”
“我考虑了多种多样的原因,最终发现,排除掉那些不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能,也应该是真的。或许,我是说或许,泽布兰伯爵真就是为了爱情才做出这些事来的。”
“非常精妙的句子,您一直是一位天生的诗人。”菲利普轻声赞叹。与此同时他还点了点头,是赞同朋友的意思。
相比起朋友对纪尧姆非常表面化的了解,作为兄弟,而又十分善于观察的他,当然是要更了解纪尧姆的即使表面上两人的关系非常生疏,根本不亲近,但这并不影响菲利普分析纪尧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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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尧姆的确堪称骑士的表率,武力和战争是他的天赋所在就不说了。除此之外,他不在乎物质上的东西,所以总能表现出十足十的慷慨——这并非是表演,又或者天性待人就好,能够发自真心对手下骑士‘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而是他本来就谈不到多在乎那些。
再者,他对女士们也总是不假辞色怎么说呢,虽然宫廷之中,骑士和女士们亲近,被看作是骑士风度的一种。但因为宗教传统,在对‘女人’的态度上,他们其实是很拧巴的。
一方面他们认可与高贵妇女的‘宫廷爱’是高尚的美德,有助于他们成为更好的自己。另一方面,他们也认为英武、智慧的骑士,是不会让自己的身边有太多女人‘胡言乱语’的。
如果一位骑士表现出不近女色的‘端正态度’,甚至会被认为是圣洁的。
“所以,真想见见那位巴尔扎克郡主,那可是能够点燃泽布兰伯爵爱情的女士。”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朋友甚至有些崇拜的意思。但他很快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也有传闻说,点燃泽布兰伯爵爱火的,完全是巴尔扎克郡主的美貌。”
“我是说,和性格没什么关系,过去泽布兰伯爵对女士们敬而远之,不过是眼光太高了。”
“每一个见过巴尔扎克郡主的人都对她的容貌赞不绝口,但同时也会提到她的冷漠。这可真够让人好奇的。毕竟,即使是最看不惯女士们冷漠态度的家伙,语气也堪称柔和,和他们过去的严词完全不同。甚至有人会为这位巴尔扎克郡主找理由,认为是她自小在修女院长大,这让她有时会像修女一样,对爱情本能拒绝。”
说到这里的朋友笑了起来:“我敢保证,他们这样体贴温和,绝不是因为他们变得善解人意了。事实上,他们也被巴尔扎克郡主的容光所慑,只不过没法直说,或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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