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就那些事,话题总有时候会不自觉带到别人身上。
提前目前最当红的怡嫔,高贵妃就笑道:“这妮子起得太快,飘飘然似在云间。”
皇后忙着手里的活儿,淡淡道:“你看她比纯妃如何?”
高贵妃道:“模样倒不差什么,性情天差地别。”
“那就是了,她再厉害越不过纯妃,你在意她做什么,”皇后漫不经心道。
她与皇上夫妻十几年,自不会在意一个宠妃。
真说起来皇上的宠妃还是太少了,这些年看得过的竟只有纯妃与嘉妃两人,多出几个怡嫔这样的才好呢。
皇后蹙眉沉思,贵妃却无知无觉,她素来喜动不喜静,刺了几针就不耐烦了,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皇后抬头看她,笑道:“闷了?”
“是呀,”贵妃连连点头,“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要是能出去散散心就好了。”
自先帝雍正爷登基到当今圣上,两代皇帝们几乎焊在京城了,就没挪过窝,远的不说,连康熙爷时一年一度的塞外行猎都免了。
京城虽好,除了紫禁城外,可供消遣游玩的园子也不少,可待了十来年,贵妃真有些腻味了。
她觉得自己生错了时候,要是早出生个三十年,进宫当康熙爷的妃子,说不得有机会一同下江南呢。
这么一想,贵妃突然又笑了。
还是算了,一朝天子一朝嫔妃,在康熙朝,她既不姓钮祜禄氏,也不姓佟佳氏,凭她的出身,搞不好在后宫熬一辈子,还没混上贵人,哪有资格当贵妃。
“傻笑什么呢?”皇后伸手在她眼前拂过。
贵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撒娇:“皇后姐姐,我好像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咱们皇上有意重启木兰秋狝?”
皇后微微颔首,俯手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贵妃乐地差点从炕上掉下来,“太好了,那我肯定要跟着去!”
皇后嗔道:“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啊。”
贵妃不好意思嘿嘿地笑,看着皇后手里半成型的羊皮手套,问:“所以这是做给皇上行猎用的?”
皇后点点头,“你有空也给皇上做点东西吧。”
贵妃嬉笑道:“我手笨,做出来的东西皇上也看不上眼,还是算了。”
皇后是妻子,她给皇上做东西意义另有不同,贵妃有自知之明,她一个妾妃,做这些个东西也不会让人稀罕,如此,何必为难自己。
她虽比皇后早进潜邸两年,但贵妃自觉跟皇后相处的日子比皇帝多太多了。在贵妃眼里,男啊女啊无所谓,皇后待她好,她还不如投桃报李给皇后绣一双皮手套呢。
皇后无奈,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冷眼旁观看得明白,皇上对贵妃虽好,但在男女之情上,总是比不过纯妃、嘉妃等人,而人,偏偏又是最怕比较的。
罢了,大家俱已不再年少,早早地摒除那些小儿女的心思,日子才会过得更顺畅。
贵妃却浑不在意,她求着皇后若是有空也给她做一个荷包。
皇后微笑着答应了她。
独木不成舟,即使她身为皇后,也同样如此。
不谈历朝历代,只说本朝,皇后又算得上什么呢,很多时候凭得也只是皇帝的一句话而已,否则不过是空有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