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是下官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下官计较···”江礼也是个能屈能伸的,眼见形势不利,立刻弯腰做小伏低。
“江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竟不知,江大人做的是敏县的县丞,还是大启所有县都归江大人管。”身份挑明,方知有也就不装了,脸一板,冷声问道。
江礼立刻下跪赔罪,言辞恳切,甚至还向季洪也赔了罪,古代版长篇大论的检讨书被她一字都不重复的说了一遍。一场刻意的闹事在江礼嘴里成了误会,又在他伏低做小下彻底消散。
方知有冷眼看着她带人离开,江清一看中送过来的人,不会只有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她等着她的大招。
江礼一走,看热闹的人群也散了,府衙内只剩方知有和季洪,李元。
“大人,你今日好威风。那个江礼,一看就是想仗势欺人,结果被你一下堵回去了,我还从没见过她那么吃瘪的样子呢。”
李元大笑两声,一派轻松的表情,在她看来,有方知有在,江礼肯定不敢再来找事。
季洪却分外担忧,江礼连绑架杀人都敢做,怎么可能不声不响的吃下这么一个亏,今日在堂上多少人看到她低三下四的样子,以她的性格,会愿意就这样善罢甘休嘛?
“开心吗?”方知有看着李元打趣。
“嗯!”李元用力点点头,莫名有种爽感,原来仗势欺人这么有意思。
“记住现在的开心,两日之内,江礼一定会再来,到时候也别害怕。”说完,她就理理裙摆,准备离开。
李元跟在后面问“什么意思啊大人?她还敢来找事?”
“到时候就知道了。”她抚了抚荷包,里面是那天在矿道里捡到的银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敢不敢的,只看是为了什么了。
两日后,江礼果然如期而至,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带着各式武器的敏县县民。
“果然人为财死···”方知有站在墙头冷眼看着季洪与她周旋。
“本官已修书修书至京中询问,方知有方大人早已跟随太女殿下回京,季洪,你县中的那个方知有怕是山贼假扮的吧?”江礼骑着高头大马大声叫嚣。
“看看,打着你的名义呢。”方知有低头,看着城墙下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梦二娘,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梦二娘把手里的大锤用力砸向地面“你带我上去,看我不把这个狗贼骂个狗血淋头。”
等待的这两日,不只是江礼有行动,方知有也没有干等着,她去了一趟大牢找梦二娘。
彼时梦二娘正指挥着牢里的人捉耗子,一阵鸡飞狗跳。那耗子仗着体型小钻出去了,梦二娘正失望没有给自家女儿捉到一个小玩具。
耗子尾巴就被方知有踩住,提起来。
“梦二娘,你可知许多疫病都是这老鼠传播的,你还敢让你女儿玩?”说着,她把耗子递给衙役,让她直接丢火盆里烧了。
“那你说,让我们在牢里干嘛,每天就是跟吃了睡睡了吃,然后去跟季洪大眼瞪小眼?”
梦二娘不满的大声抱怨,她在牢里都快闲出屁来了,想她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哪有时间捉什么耗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她?末了,她小声嘟囔。
“而且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
方知有搓搓捏过鼠尾的指腹,笑道“你倒是埋怨上了,那当初为什么要当山匪?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你就舒服了?”
“我又不是自愿的,还不是太穷了,实在养活不起家里了,才上山当匪,你们这些当官的,哪里看得见我们普通老百姓的穷苦?”
梦二娘大声反驳,不止是她,她们寨子里许多姐妹都是实在活不起了,才拖家带口投奔上山当了匪徒。她们当然清楚匪徒没有好下场,连带着自己的家人,以后可能都要跟着遭罪,但是她们没办法,人要先活下去才能想以后···
“我能看见。”她一贯平淡的语气里有坚定,眼神里的悲悯仿佛能看进人心里“我能看见你们的难和苦。”
梦二娘突然觉得没意思,像被人抽走了力气,她一屁股坐在干草垛上,喃喃着“你们这些当官的都一个样,嘴上说着为百姓,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