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惜语眉心紧皱,眼神中满是费解与困惑:“但……这没道理。府衙已经加派人手去追查这伙流民的下落,他们如何能在重重搜索之下,又悄无声息地回到镇上?
“倘若被人发现,岂不是一脚踩进罗网当中吗?这其中疑点重重,令人匪夷所思。”
楼西月更为费解的一点是:“他们既是居无定所的流民,如何在寻江镇城中街头拉客?那是个什么店家?”
她们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有蹊跷,去看看。”
出了留云楼,傅观和闻寂声一前一后的行走在闹市之间。傅观负手走在前方,也不说话,沉静得仿佛与周围喧闹的世界隔绝成两个世界。
闻寂声懒散地跟在后方,不经意地瞥了眼傅观,说道:“诶,你真不打算跟过去看一看?这寻江镇人多眼杂的,她们两名女子,可太容易在人海里迷失方向了。”
傅观淡淡道:“西月不是三岁小孩儿,她有独自闯荡江湖的经验,不会轻易走丢。”
闻寂声:“……”他无言了一阵,说:“我担心的又不是她……”
说着,傅观回过身看了看他,便道:“虽然西月看上去不拘小节,但也不是粗心大意之人,更不会将班小姐弄丢,你安心就是。不过——”
他话音一转,继而道:“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追上去寸步不离地保护。不过我想,她们俩姐妹有私房话要说,大抵是不愿意有旁人在场的。”
闻寂声:“……”
傅观这话说的在理,没有毛病。但他怎么觉得胸口憋着股气呢?
他想到楼西月说过的有关傅观的话,心想,傅观这人挨楼西月的骂,那还真是没白挨啊。
确实是挺欠揍的。
闻寂声默默腹诽着,这时,傅观却忽然停了下来。
傅观道:“此处人头攒动,人群密集,你若有别的去处或者打算,我们便在此作别,片刻之后再会合不迟。”
说这句话时,傅观只是神色冷淡地看了闻寂声一眼。从一开始,他能够感觉到闻寂声对他若有若无的敌意。
起初他不明白这份敌意的来由,不过见识到闻寂声对班惜语的维护之后,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傅观没有坏人姻缘的癖好,若是闻寂声和班惜语两情相悦,他自然是愿意成人之美。
不过一码归一码。此刻他也不乐意跟一个,对自己抱有敌意之人凑在一块儿。
纵然他愿意和平相处,对方恐怕心里还有疙瘩。
所以傅观心想,他提出的这个小小建议,闻寂声不会反对,但是……
“为什么那么麻烦?”闻寂声满不在乎地说:“来都来了,随便走走、逛一逛呗。”他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道:
“诶,我怎么感觉你这是要赶我走啊——该不会是你自己有什么其他安排吧?”
傅观:“……没有,你多虑了。”
闻寂声发现跟傅观说话确实是挺费劲的。
对外,傅观保持着谦谦君子的风度,但没了外人,他就装都懒得装了,一脸淡漠与冷酷,仿佛冷得能掉冰渣子。
闻寂声没忍住想:楼西月都是怎么跟他相处下来的?不理解。
他又紧接着想:傅观对楼西月也这样么?似乎不是吧?况且,他对班惜语也是客客气气的……
闻寂声:“……”合着这只是对他一人冷漠啊。
嗯?
闻寂声倏然福至心灵,想起一件事来:“诶,说起来,我至今尚未向王爷你赔罪呢——那日在班府,我并非是有意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