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的眼神里没什么探究,也没什么审问,更不见疑惑与恼火。
好似内里究竟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好似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一般。
准确来说,阿佩的如何,她已经不在乎了。
这个眼神叫阿佩觉得,自己好似被大公子盯住了一般,逃不开甩不掉,好似只对视一眼便会被看穿。
“确实说过几句话,但也算不上熟悉。”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你和大公子去合州的时候。”
阿佩难得说话没什么底气,如今言语也有些着急:“哎呀,其实也没什么的,那些时候我同杜妈妈在一起闲着无聊,便在府中转了转,你知道我的,我谁也不认识,公子们的院子又是在一个方向的,免不得就遇上了。”
“遇上了,便说两句话?”文盈摇摇头,“我好像并不知道你。”
她声音淡到好似平静的湖泊,分明没有半点涟漪,但却让人觉得湖泊下面深入宏渊。
“但我知道,我自小在府上长大,我都未曾能时刻知道二公子身在何处。”
文盈顿住脚步,还未曾走三公子的地界,她便觉得身上没了什么力气。
“能到他,甚至连国子监都能放你进去,阿佩,我确实反应慢,但我也并非是傻子,我虽则未曾同大公子说过你的事,但墨七是公子的人,你们是如何去的国子监,必瞒不得公子,我想听你说实话,否则公子若是要处置你,我怕是拦不住。”
阿佩看着文盈,竟是难得觉得鼻头泛酸。
她直接顺着力气将文盈抱住:“你胡说什么!我哪里会去做背叛大公子的事啊,怎么,我若是真做了,你还真就要护着我了?”
她将头倚靠在文盈肩膀上:“就是之前,二公子拦住你,想要你去大公子面前说说夫人的好话,想要他们母子和顺些,那时我不是替你将他敷衍过去了嘛,后来他寻不到你,便寻上了我。”
阿佩将声音压低了些:“他一开始只是问问我你说的如何了,后来大抵也是听出来了我在敷衍他,他便也不在纠缠,只是没事会寻我来说说两句话罢了。”
文盈想了想,也难怪阿佩之前对府上消息灵通的很,想来也是因为二公子,再之前二公子丢衣裳的时候,也是阿佩告诉她的。
阿佩给她看了自己脖颈上挂着的一块小玉牌:“这是他给我的,说我初来陆府,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什么事,拿着这块玉牌寻他,他定会来帮我,我知道他去国子监,也不过是头天晚上他凑巧说的罢了。”
文盈原本还在听着,但是侧眸陡然见到这块福牌,倒是叫她一惊。
她伸手去拉,阿佩哎呦一声:“轻点轻点。”
福牌在手上,映着月光下很是精致好看。
这玉牌大公子也有一个,之前她同大公子初次的时候,就是这冰凉的玉牌在她背上一直打,她现在还记得那时的感觉,又是紧张又的刺激,滋味很是难挨。
“这玉牌可是二公子贴身之物,他竟给了你?”
她知道这玉牌,还是因为小时候二公子在马车上护着她的时候,偶然掉出来的,否则她也不会那般笃定将大公子认成二公子。
阿佩却不觉得有什么,低头看了看:“贴身之物吗?他之前倒是确实说过一句,原本我还有些介意的,毕竟带着旁人的贴身之物我有些难受,但是这玉牌真的管用,他也当真从国子监出了来,还为文嫣请了大夫,我想着随便将这玉牌扔在屋子里也不合适,便带着了。”
听罢这话,文盈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也是经历过情事的,知晓这种感觉。
她觉得,怕是阿佩之前对二公子没什么意思,便也没将这玉牌当回事,后来发觉二公子当真对她有求必应,便对这玉牌的主人有所不同了,连带着对玉牌都上了心。
文盈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心中的感觉实在是古怪。
阿佩被她看的免不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轻轻咳了两声:“天地良心,我再没有什么事瞒着你了,你要是还想知晓些什么细节,我回去尽数同你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