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袛看着文盈的模样,大有种想要规劝她的冲动。
好像她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需要他来教导。
他稍稍清了请嗓子,还想再教她些与人相处的法子,却听文盈道:“奴婢未曾和她吵架,只是在说话罢了。”
陆从袛眉心一跳,有些不自在地用手背蹭了下鼻尖,略显尴尬,他只能清了清嗓子:“未曾吵架就好。”
说着,他转身就要往屋里进,文盈却是急步跟上他:“公子,您可有空?”
“虽算不得有空,但分些时间来陪你说说话的功夫还是有的。”他侧了侧身子,“进来说罢。”
文盈的心仍旧在猛跳,她也不知要跟公子说什么,或者能跟公子说什么。
但她却莫名觉得,公子有办法叫她的心安下来。
如今这个季节,屋中已经有些闷热,公子回来换下朝服时,额角还出了些许薄汗。
文盈站在他身后想要服侍他脱衣服,但公子动作很快不给她机会,甚至穿着内里中衣回身之时,还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你想说的话,现在说就是了,如今只有你我二人。”
她深吸了两口气:“听说三公子要娶妻了,定的是黄家,公子可有了解?”
陆从袛斜着看她一眼:“是文嫣叫你来问的?”
“不,是奴婢自己想要问。”文盈稍稍低下头,“我有些不放心。”
陆从袛略一挑眉:“我却是对那黄姑娘略有耳闻,好像是个极软弱可欺的性子,生的芙蓉样貌,家世虽不显但好在清流。”
性子软弱可欺吗?
文盈心里憋着的这口闷气,那应当不会欺负嫣姐。
似终于找到了个不是很恰当的宣泄口,将不安、害怕与矛盾尽数顺着松懈的这口气,也跟着散去些。
陆从袛缓步靠近她,而后双手握住她的肩头:“你也不必担心,这样家世与性子的姑娘,性子自然是好的,如若不然陆从琉那个性子张氏是知道的,若是娶个烈性的姑娘回来,怕两家这就要结仇了。”
他故意笑着来说,想要叫文盈不要太担心,太紧张。
可文盈却不由得在想,这般好脾气的姑娘,若是知道夫君未曾娶妻便叫府上通房有了身孕,是否还会好脾气。
陆从袛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顺势便抚上了她的面颊,指腹安抚般地抚着她的面颊:“没事的,不必担心,等下我叫人去查一查。”
他想了想,为了叫她宽心,便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宗妇,都会教导不许善妒,只因家族繁盛便要靠子嗣充盈才是,想来黄家姑娘也是受过教导的。”
文盈下意识后退一步,躲避开公子这般亲昵的举动。
她盯着面前人来看,他方才那话说的理所当然,但文盈却觉得这是自欺欺人。
“男子三妻四妾虽则合乎伦理纲常,但能接受,不代表心里也能舒服,公子莫不是真的以为,世家宗妇自小受这种教导,她心中便真的会心甘情愿?”
陆从袛知晓她是关心则乱,也没同她生气:“若是连个侍妾还要放在眼里心里,那这人的心底也太过狭隘了些,我想,黄家的姑娘教养出来,应当有心胸。”
什么叫,连一个侍妾都要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