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伸出指头来点了点他:“你呀,说话总这般直来直去,实在刺耳了些。”
陆从袛却觉得以诚待人,同亲近的人说话,实在不应该拐弯抹角。
文盈说过自小到大没出过多少次陆府,他便找机会带着她出去,别说是妾室带在身边会叫旁人觉得他不对其不尊重,即便是带着正妻出门,也有许多地方不方便去。
但近身丫鬟不一样,别说是正经地方,即便是去青楼喝花酒、亦或者去勾栏瓦舍听曲看艺,那也能去得的。
只是他的这些念头,还是没同三皇子来说,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不愿意同人说的解释亦或者其他的话语,他不会换着花样委婉说,只会咽回去,不漏出口来半分。
陆从袛视线向门外看去,转移话题道:“贺行润怎么还没到?”
三皇子也没戳穿他的念头,便也顺着他淡淡开口:“快了罢,他家里最近要给他认回去呢,也是一脑门的官司。”
另一边文盈被带着到了三皇妃的寝殿,领路的人名唤秉礼,瞧着比她大几岁,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好料子,说气话来很是和善,但却是带着旁人待她少有的恭敬。
她记得,秉礼公公是三殿下身边近身侍奉的内侍,就同墨一在大公子身边的低位相同,如今能亲自来送他,已经很是跌面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耐着性子为她介绍三皇妃:“文盈姑娘别怕,咱们皇妃算起来还是您家陆大公子的师姐,是性子极好的人,也不知陆大郎君同姑娘说了没有,奴才倒是多嘴了。”
文盈连忙道没有,有些不好意思开了口:“您愿意同奴婢说这些,是奴婢的荣幸,奴婢身份低微,不怕您笑话,别说是来见皇妃这样尊贵的人,即便是见寻常人家的夫人也是极少的。”
秉礼笑着回看她:“姑娘不必担心,皇妃不会为难人,只是陆大郎君以往过年的时候,都是同我们殿下一起过的,从前皇妃还未曾有孕,也跟着一起热闹,如今回了京都规矩多,便不能如此了,陆大郎君同贺郎君也都未曾娶妻,姑娘能陪着皇妃说说话,皇妃也是高兴的。”
文盈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堂堂皇妃,若是觉得无聊,想要同人聊天,随便招招手,便会有命妇上门来,哪里能轮得到上她一个小小奴婢呢?
但是她瞧着秉礼的模样,也并非是诓骗她,心里便对这三皇妃多了些好感,心里的紧张也稍稍舒缓了一些。
她还记得之前皇妃生辰宴上,她曾远远瞧见过王妃的模样,端的是一派雍容华贵的大方模样,虽没靠近瞧过,但也能看出来是极矜贵的人。
如今她由秉礼领着进了去,打眼便看见三皇妃坐在屋里炉火旁的贵妃椅上,似是在小憩,她立即放轻了脚步,却还是在她迈进门槛的时候,惹得三皇妃睁了眼。
秉礼轻声道了句不是:“奴才来的不是时候,皇妃您继续休息罢。”
贵妃椅上的女子伸出修长的指头,稍稍摆了摆手后转而来捏自己的眉心:“无妨,左右我最近也觉浅。”
“什么时辰了?”
她开口问身边的侍女,声音虽待着些慵懒,但文盈敏锐地察觉到,这声线同寻常世家贵女绵软的声音不同。
身边侍女答了一句,秉礼趁此机会待着她上前去,介绍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