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儿还小,哪里能够和叶国公,陈国公相提并论。”
四两拨千斤,嘉亲王妃没人递话头,也不好再就此事说下去,倒是叶语苏在一旁轻笑一声道:
“皇婶好生没趣儿,今日是群芳宴,却说些朝堂上的事情。”
嘉亲王妃看了一眼站在程国公夫人背后的程澄澄,倒是笑了:“也是,你们这些年纪轻些的姑娘,也不耐烦听这些。这是程小姐吧,多年不见,倒是长得更加活泼了些。”
嘉亲王妃这话说得倒也不假,程澄澄一看就是那种很活泼很爱笑的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一双酒窝就那么露出来,真真是个甜姐儿。
程澄澄年岁比叶语苏小了三岁,如今不过十五之龄,正是介于少女和姑娘家之间的年纪,她又生得极好,让人看了就觉得阳光都明媚几分。
“谢过王妃娘娘夸奖。”程澄澄清脆悦耳地谢过嘉亲王妃,眉眼弯弯,甚是可爱。
今日程澄澄一身粉色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交襟襦裙,显得她的身量格外婀娜有致,又平白增添了几分俏皮之意,头上一片小小的同色系绢花点缀着,上下相谐,很是得宜。
“你这丫头,我倒是喜欢的紧,这般模样,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这女孩子,还是稍微圆润些的好,太瘦削了,反倒显得没有福相。”
叶语苏算是知道了,嘉亲王妃大抵还是在因为自个儿没有行礼一事生气,明里暗里找茬,绕了几圈还是要绕到自己身上明嘲暗讽。
不过叶语苏自然不是那等任凭旁人给自己气受的,此时用手帕捂了捂嘴笑道:
“婶婶今日本就是来评选闺阁贵女,只不过,若是还没开始就有了偏见,到底有失公正。这女子燕肥环瘦,俱是美态,婶婶若是欣赏不来,倒是让本宫担心,若是那些瘦削的贵女们知道了王妃今日所言,大抵是要哭鼻子的。”
嘉亲王妃的话不怕叶语苏听见,但是没道理因为一句话就得罪了一票人家。不过显见儿叶语苏就是等着自己服软,她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出来,偏生还嘴硬道:
“咱们在这里不过是闲话罢了,哪里就能够让旁人知晓?”
“还请两位评委知道,今儿个,咱们这群芳宴一直都有人记录。也好为日后红娘刊载做个依凭。”
叶语苏的语气照旧是闲闲的,但是话里面的意思却把嘉亲王妃也吓了一跳,单单把自己方才那句嘲讽叶语苏的话说给略瘦些的贵女们知道还不足够,还要刊载在红娘上?
现如今闺阁贵女们人手一本,若是载在这上面,白纸黑字,自己的名声也就不想要了。叶语苏还真是狠。
嘉亲王妃也知道叶语苏不过是让自己嘴巴里服个软,事关名声,哪怕嘉亲王妃再不情愿,到底嘴上还是软了几分:
“是我狭隘了,还是苏苏说得对,这燕环肥瘦皆是美态,没有高低之分。便是那后宫的美人,也俱是各有千秋,谁还能说出个好赖来不成?”
“皇婶能这样想,也是再好不过。”
这一番机锋打下来,嘉亲王妃真是心累嘴也累,直说乘车劳顿,要歇息一会儿,叶语苏也不为难她,只让人好生伺候着。
程国公夫人抬眼看了一眼程澄澄,见她有几分抓耳挠腮的着急,嘴角抿笑道:
“你和公主好生说会儿话,我也去客房休息。只一条,可不能失了规矩。”
程国公夫人的出身决定了她对子女的教养极严,有时候甚至还有几分迂腐。不过一片拳拳慈母心肠,程澄澄兄妹也明白,心中感念母亲的关怀,平日里素来十分敬重母亲。
此时程澄澄便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搀着程国公夫人的手送了她出门,才转过头来。
“苏苏,好苏苏,东西呢?”
叶语苏用手支着下颌,颇为疑惑地问道:“什么东西?”
程澄澄哪里不知道叶语苏一贯就是个促狭的,忙道:“九凤衔花瓶!”
“世人皆知,这九凤衔花瓶被江洋大盗偷走拿去崇华楼卖了,你这般寻我作甚?”
“好苏苏,你可曾找那买家买回来了?”
“奇怪,我为何要去买回来?”
程澄澄只委屈巴巴地看着叶语苏,像极了可怜巴巴的小奶狗,叶语苏不由得轻笑出声,道:
“这位据说能够上天入地,穿过程国公府层层防卫的天下第一江洋大盗,请问你,监守自盗的感觉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