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
“宋将军,如若你叫我杀仙斩孽,我二话不说,但这枚‘符诏’,我愧不敢当。”
陈王楚复杂的看着洛景。
他可以剖开心肺,来展示给洛景看,他对洛景只有敬而绝无反意,这是自那一日‘山洞’走出之后,便约好的,他唯他马首是瞻。
人都会变,可大丈夫一诺千斤重,能叫鬼神轻,陈王楚对于洛景这种同时代下,所诞生的‘不世出之英杰’,敬佩不已。
要不然,之前把头颅挂在腰间,去干那焚烧十里‘城隍街’的杀头事,他也不会接下。
洛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饮酒。
陈王楚作陪。
此时他的面上已有红光,醉意频生,但因为洛景一直没有动用法力,‘不服输’的劲头上涌,叫陈王楚仍旧一声不吭,没有漏下一口。
片刻,随着‘哐当’两声,泥坛子酒炸裂。
未过少顷,两人推杯换盏,竟将这‘烈性’虎酒全数饮尽,这时候,陈王楚已经东倒西歪,有些站立不稳了。
洛景扭了扭脖子。
他这一世,有两个禀赋,一个是刀道非凡,一个是千杯不醉。
如若不动用法力解除酒意,陈王楚这样的,他喝下个三五个不成问题。
硬要说起来。洛景眯了眯眼,有宋无缺曾经的记忆浮现。
李东来那老头子,也是个能喝的,他一斤酒水下肚,谈笑间还能将钢刀舞得呼啸生风的,实是少见。
洛景站起了身子,随即硬是将这枚符诏,塞在了陈王楚的手心里,语重心长:
“你以为,此‘符诏’很珍贵?”
一身黑衣的青年,指了指外界那‘神庙’一角:
“水泽乡县,方圆丁点大小,莫说关中,只放在南洲,不过是浩渺一微尘,三百里‘水泽府’寒江贯穿虞乡、萧山、竹溪等七乡县,这屁大点的地方,连一道不知名的江水,都尚且比不上!”
“算甚么珍惜之物?”
洛景眼神睥睨,说得陈王楚醉酒了后,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般轻颤着。
好大的口气!
巴掌大的水泽乡县,养了他们半辈子,纵使是他这个半吊子的关中后裔,也一辈子都没走出去过,到了宋无缺这里,就是还不如一条江!
而这还没完。
“你以为,本将军的志向就只在此地不成?”
“那无异于是自取灭亡!”
洛景的语气发冷:
“水泽乡县,一个穷乡僻壤罢了。”
“窝在这里占山为王,就算我身怀‘黄天玉符’,攀上了黄天教的关系,可如若只满足于此,连脚跟子都站不稳的话”
“那阳关城的‘法华上人’一旦知晓,是我等给他从中作梗,将八县‘供奉’一股脑地全给抢了,你说,他会如何做?”
“而我笃定,他现在已经知晓了,说不定正暴躁如雷,大发雷霆挥手之下,叫七县法婴为将,数十法师为雨,前来围剿我呢!”
洛景轻‘嗤’一声,似是在不屑一顾。
“你接下符诏,才能让我看得起你几分,不愧对了你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