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冥冥中,早已暗示,她要叫他哥哥吗?!
葴凝竟是他苏虞同父异母的妹妹!
再没有比这更锋利残酷的事了!这消息就这样一片片地,冷酷地撕裂着苏虞的心。
苏虞曾以为他跟葴凝的关系早已坚如堡垒,谁曾想到,苍天竟会使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将葴凝的身世变成西王母头上的玉簪,硬是在二人中间,划出一条滔滔银河来,生生将二人隔在了银河两岸。
苏虞气得想挥剑决战,却又找不到敌手!他抽出剑,在空中狠狠地挥舞砍杀了起来。
最后,精疲力竭的苏虞停下手来,他沮丧地丢了剑,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呆望着天空出神……
谢贵妃向太后表达了司空楠想求娶葴凝之意。太后见事已如此,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因此答应下来,说:“哀家随后问过葴凝,就给你们回复个准日子。”
谢贵妃出师告捷,志得意满地带着司空楠,回玮国去了。
明慈宫里,太后叫来葴凝,拉住她的手,说:“葴凝,先帝在天之灵,若知他膝下还有一个沧海遗珠,必定欣慰。改日,哀家就安排你认祖归宗。”
太后又想了想,叹了口气,脸上很快就愁云密布。
太后说:“唉,哀家最不放心的,还是虞儿。他是个情痴,先前因为误听了你的凶信,病得险些送了性命。葴凝,你可是能要他性命的!现在你成了他妹妹,哀家怕他无法接受这一事实。你是懂事的孩子,要多劝劝、多开导你兄长,千万别由着他性子,害了他。”
太后之言,句句敲在葴凝心坎上,她明白:知子莫如母。苏虞虽勇冠三军,可他的软肋却不堪一击。葴凝也清楚,他的软肋就是自己。
葴凝的天空也早就阴云密布,与苏虞分离的痛苦,像万道钢针,雨点一般扎进她的心里,扎得她鲜血淋淋。
“葴凝,哀家这就派人将‘漱玉阁’收拾出来,你就搬到那里住吧。‘漱玉阁’离哀家近,哀家好照看你,聊酬你母亲托孤之意。”
葴凝施礼告退,李总管便派人将她安置“漱玉阁”,东瑗跟了过来服侍她。
当夜,葴凝在漱玉阁望空洒泪,苏虞在瑄元殿对月思人。两人咫尺天涯,相爱却无法相守,相隔却无法相忘。愁思百结,寸心寸灰。
这日,苏虞过来明慈宫问安,远远望着“漱玉阁”楼宇重重,楼深寂寂,呆呆地出了会儿神,叹一口气。
太后絮絮叨叨地说些劝解的话,苏虞奄奄无力地呆坐着,也不愿起身离去,不时往宫门处张望一下。
如此了好一番,苏虞才明白,他内心里其实期待着葴凝来问安,好看到她。
这时候太后的话引起了苏虞的注意,他隐隐听到太后说:“葴凝每日以泪洗面,比先前看上去更弱了。”
苏虞此时倒变得理智起来了:“母后,葴凝现在是儿臣妹妹了,我这做兄长的,该照看一下的。不如我带她出去散散心吧!”
太后警告他说:“虞儿,你要早点儿跟她斩断纠葛,只能有兄妹之情,不可再动妄念!否则,天理不容的!”
苏虞说:“母后放心,儿臣以后以兄长之情待她。儿臣告退!”
苏虞念头一起,就如烈火燎原般,控制不住地想见葴凝。他出了明慈宫,大步朝“漱玉阁”走去。
“哦,皇上来了!”东瑗的神情显得有些惊喜和意外。
苏虞一眼看到葴凝靠在花架下面的床榻上,听见东瑗的声音,她坐起身往这里看,脸上泪珠儿还挂着。她慌着去拭泪,扭过身低垂下了头。
那一滴晶莹的泪珠,是怎样地打动了苏虞的心啊!它滴进了苏虞的心海,立刻在那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苏虞只是几天未见葴凝,他的心却像久旱的沙漠,渴盼着暴风骤雨的洗礼。
看到葴凝,苏虞控制不住的还有他的脸,那里突然就火烧火燎的,暴露着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