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现下只不过是小小的传胪寺丞,面前的三个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他还是老老实实装死比较好。
实在不行他去讨好讨好苏颂,执剑的青年很是听她的,他保证回京之后不会乱讲话。
他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呱呱坠地的孩童要养。
这位京城来的传胪寺丞趁陆时雍不在的空档挪过去给于雪浓见礼。
想跟她打好一下关系。
对于他的见礼,于雪浓礼貌的颔首,她并不想多聊。
但传胪寺丞可不能任由她与自己生分,又不是没有舔过权贵的臭脚,只要能回京城,这读书人的风骨折了便折了。
他努力的跟于雪浓攀着交情,于雪浓对他释放出的好感总是淡淡的,于雪浓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借口去找陆时雍,这才作罢。
传胪寺丞讨好雪娘的这一幕自然是落在许庭策的眼里,这个传胪寺丞出了名的脑子活络,他倒是很能分辨谁才是这一行人中的谁才是真的头儿。
陆时雍抓了几只沙兔回来,扔给许庭策他们一只兔子,于小姐嘛自然是他来照料,架起篝火将兔肉烤得芳香四溢,陆时雍还从怀里掏出先前摘的野果。
而另一侧的许庭策他们则有些手忙脚乱,他们在京城哪位不是手不沾尘的贵公子,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不会让他们做庖厨之事。
但现下就很令人发愁,他们连一只兔子都搞不定,月挂中天了,他俩被一只兔子折腾得灰头土脸。
最后还是于雪浓瞧不下去,帮他们把兔子处理干净。
传胪寺丞果断第一时间奉送上彩虹屁。
于雪浓只是不搭理他,大致教一下如何烤兔子,便又跟陆时雍坐一块去了。
刚开始陆时雍对于小姐帮他们略微有些不高兴,但忙完之后于小姐又坐到他这边,他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陆时雍寻了一块避风处,他俩靠在马腹上,陆时雍用手指着天上的星辰,教她如何根据星宿辨认方向。偶尔他也会说一下历法推演,于雪浓听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说实话她真是有点佩服陆时雍,这世间还有他不会的东西吗?
这说天才都是不够表现他的聪颖,她都怀疑他是哪里来的妖孽。
于雪浓的黑眸好似星辰,熠熠发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陆时雍,于小姐的神情让他很是受用,这是女人对男人崇拜的目光。
两人又低低说了几句,许是夜风轻柔,于雪浓的眼睛慢慢合起,安心睡了过去。
陆时雍轻柔的将自己的衣衫给她盖上,起身去找许庭策。
许庭策知道他会来找他,并未休息。
很多时候陆时雍并不想把于小姐牵连其中,朝廷之事,他可向许庭策打听。
许庭策倒是未曾藏私,以一个平和中正的角度论述事情发展的始末。
颇让陆时雍感到意外的便是,许庭策对西夏人的态度,他其实也不想一味对着西夏人退让,甚至他还颇为诚恳的劝诫,只不是现下的时机不在大梁,需得等他们肃清吏治。让更多清廉之士担任关键职位,不给百姓添负担。
陆时雍笑了笑,当真是书生之见。
那些所谓的清廉之士,多为沽名钓誉之辈,仗着读了几本圣贤书,以为自己才高八斗,指点江山,吩咐下去的事没有一件能办好。还不如用一些浊流能吏,虽说手脚有些不干净,但他们办事牢靠。
坐在一侧听了许久的传胪寺丞,插了句嘴,“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两位大人都朝他看来,他吞了吞唾沫,继续道:“打仗没有最好的时机,不可能等你全然尽善尽美再去做某一件事。下臣看来西夏那边也是仓促开战。自打于大人死后,青州军并未进行大规模战斗,他们也吃不准没有于大人的青州军是否是一块难啃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