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叔回过头,摆手拒绝:“可不能扔!这些东西是俺的宝贝哩!”
宝贝?
徐连翘和赵钰互相望了望,脸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些几十年的旧家什和生了锈的农具摆在路边都没人要,徐三叔竟把它们当做宝贝。
“这原因一句话半句话也说不清,你们年轻人啊,应该不会懂我们这辈人的心思。”徐三叔说。
徐连翘笑道:“三叔是嫌我们年纪小吗?”
徐三叔瞅着徐连翘和她身旁的赵钰,轻笑说:“我离开凤凰村的时候,年纪比你们还小哩。我那时整日里想往外边跑,想逃出这座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可出去了才知身不由已,工作、人情、琐事缠身,回乡已成奢望。随着年龄的增长,城市的繁华和新鲜已经吸引不了我了,身体里,却总有一股乡情在萌动,在长大。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梦到我的父母亲,梦到这座充满了烟火气息的农家院子。想家啊……想养育了我的凤凰山……”
“三叔……”徐连翘鼻子酸得厉害,她似乎有点理解三叔了。
如三叔一样,从凤凰村出去的人,有哪个不惦记着这山沟沟里的小村庄呢。
这里有生他养他的父母,有千年流淌的洛河水,有花开花落的凤凰山。
像她,不也舍不得离开家乡吗?
“三叔,我伯总和我提起你呢,说你有出息,是咱村第一个出去念书的娃。”徐连翘不想让三叔伤感,岔开话题。
“啥出息啊。我那是出去读初中,和你一比可就差远了。”徐三叔转过头,冲着徐连翘微笑,“你可是咱村第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人,你伯哪一次提起你,眼里都放着光哩。”
徐连翘笑了笑。
“小赵,听说你是选调生,哪个学校毕业的呀?”徐三叔把目光转向赵钰。
赵钰看了看徐连翘,“我和支书一个学校,不过比她高几届,是她学长。”
“哦?”徐三叔诧异地看了看赵钰。
“不止呢。三叔,人家可是硕士研究生,还是保送的呢。”徐连翘插话说。
研究生?
徐三叔不禁多看了赵钰两眼,心想,看不出来,这俊小子挺厉害呢。
“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下沉扶贫一线,接触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需要我从零开始,从头学起。”赵钰把目光转向徐连翘,意有所指地说:“支书,你看在咱们同窗又共事的份上,就带带我呗。”
徐连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她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起身去看锅。
此时伙房里弥漫着新鲜玉米的清香,徐连翘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饭,然后转头对赵钰说:“去,把炉膛里的柴火都取出来。”
“都拿出来?”赵钰诧异地问。
“叫你拿你就拿,哪来那么多话!”徐连翘皱眉。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赵钰挪着屁股下面的板凳,凑近炉膛,用火夹子熟练地夹出里面的柴火。
这些日子他为了讨好徐连翘,把以前百般嫌弃的农活都做了个遍,现在别说是夹柴火了,就是给他一个冷灶,他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出灶火来。
徐三叔看出徐连翘是在故意“折腾”这个小伙子,他伸手点了点徐连翘,低声说:“你呀,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皮!”
徐连翘从小就是孩子王,出了名的霸道。
徐连翘笑了笑,“三叔,饭差不多了,灭了火再焖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你们在这儿吃吧,我这儿有卤肉,再炒个菜,很快的。”徐三叔留他们吃饭,赵钰好几顿没吃荤的,一听见有肉,顿时来了精神,“好……”
“下次吧,三叔。我们回去还有事情,赵钰,走了。”徐连翘见赵钰坐在那里不动,上去拉扯赵钰胳膊,“走了。”
“这天都快黑了,还有撒子事情,留下来吃个饭麽。”徐三叔挽留他们。
徐连翘拉着赵钰朝外走,“不了。真有事情。三叔,明天我做些酸黄菜给你送来,你就着糁子饭吃啊。”
“好哩!我就馋你做的酸菜哩!麻烦你了,翘翘。”
“不客气。三叔,你回吧。”徐连翘冲着徐三叔摆手。
徐三叔一直把他们送到院子外面,看着两人走远了,才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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