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许老六家的左右邻居来说,赌局是非常扰民的。
就算大家各自有自己的院子,但他们总是能从隔壁许家听到一堆男人不分昼夜的大呼小叫声。
但就算是受影响最大的邻居,也不会想着得罪许老六,冒险去举报。
因为事情一旦发生,他们身上的嫌疑最大。
赵会彬点头,这个道理他明白。
“刚才你说许老六还招揽了村子里很多其他的人?”
“对,都是一些五六十岁,没有工作,以前成天就聚在村口树下闲聊的人,现在都被许老六叫到他家里玩麻将和扑克了。”
这些人别看不工作,但家里儿女给钱,而且他们平时没什么花销,所以手里的钱还真不少。
“玩了一个多月,我估计不少人把攒了好几年的钱都输进去了。”赵锋叹气道。
赵会彬发出一声冷笑,“早晚会有人举报许老六的。这些人输了钱要面子不吭声,但不代表他们的家人会继续容忍下去。”
尤其是这些人的老婆和儿女。
自己的男人父亲本来只是每天晒着太阳闲磕牙,却被许老六撺掇得玩牌输了好不容易攒下的钱,他们又怎么会默默忍着?
而且这些人,不担心自己的举报会被发现。
就算事后许老六知道了,又能如何?
听了赵会彬的分析,赵锋连连点头,“就算警察来抓人,他们的家人参与的只是小牌局,关几天就能放出来。”
但像晚上推牌九和放局的许老六,身上的麻烦可就大了,跟他们家人的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他们还能教训一下家里人,让他们在看守所里蹲几天,杜绝以后再被第二个许老六随便哄几句,就跑去玩牌的可能性。
赵锋有些后怕,“许老六还来劝过我爸呢,说的话可好听了,我爸当时还动过心思,去看过两天的热闹。后来是我妈把他手里的钱都给没收了,我爸才没去成。”
赵会彬听明白了,许老六为了自家的牌局能永远开下去,一开始是怂恿了其他炸虾户,后来就是村子里的闲汉,甚至还跑到其他人家里劝说。
他年轻的时候玩过牌,自然知道长年玩牌的人根本没有几个赢钱的,玩来玩去,钱都被放局的人家抽红给抽走了。
而许老六为了家里的牌局能不断掉,自然得不停地找新人去赌局。
再一想昨天孙庆礼的行为,就没什么可值得奇怪的了。
不过,他这么做,早晚得引起全村人的公愤。
要不了多久,许老六就得被举报。
但赵会彬可没那个好心去提醒他。就算没有昨天他和孙庆礼的那一出,赵会彬自认没有那个烂好心。
他要是真那么做的话,许老六不但不会感激他,没准儿还会因此忌恨上他。
认为他是嫉妒他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干,却能赚到大几百块。
赵会彬办完了事,也验证了昨天的猜测,跟赵锋挥了挥手,“我走了,你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叔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找叔。”
原本赵会彬还想去村子里其他几家拜访一下,不过知道后村的风气后,便打断了念头,急不可耐地离开了。
赵会彬前脚刚走,后脚许老六就找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赵锋的袖子不放手,两只眼睛四下里不停地打量,“赵老二呢?”
“哪个赵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