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咏薇原本以为出了夏天抓赌的事情后,今年冬天村里能消停些,结果就从她爸妈那里听到截然相反的信息。
“还有的人是耍钱呢。前天还有人来找你爸,被我给撅回去了。”
赵会彬拼命地点头,“放心,我跟你妈站在一边。他们谁叫我都不好使。”
赵咏薇知道,有些人会借口平时关系不错,在明知对方不想掺和的前提下,也会硬拉着别人上桌。
嘴里还会不停地念叨:“大过节的玩两把,怎么了?是怕老婆呀,还是不肯给我面子?”
跟酒桌上劝酒一个话术。
主打一个对方碍于面子,没法回绝。
赵会彬以前也是这样才跟人学会的扑克,可今年冬天无论谁来,用什么借口,都没能再把他叫出家门。
“女儿读大学了,我得给她攒学费,就不玩牌了。”
对于平时关系好的那些,赵会彬还会敷衍一下。其他那些平日里很少来往的,他连借口都懒得找。
至于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议论他不给面子或是怕老婆的,他更是连理都不理。
“那许老六这回老实了没?不会还耍钱吧?”赵咏薇问道。
他媳妇高佳娣出了损招害得那么多小的炸虾户没法继续炸虾,还不都是因为他惹的烂摊子。
她爸摇了摇头,赵咏薇震惊不已,“还不迷途知返,玩接着耍钱?”
遗憾的念头转瞬而过。
还是被骗得不够惨!她心中暗道。
“现在没了小的炸虾户,竞争也小了,肯定比往年赚得更多。”赵咏薇猜测道,要不然的话,许老六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赵会彬苦笑一声,“渔老大岂是容易拿捏的?当初跟外人联合起来挤走了许多自己人,以为以后渔老大的货只能卖给他们,到时候价钱就是他们说了算。简直是异想天开!”
赵咏薇也原以为现在海边的生虾皮买家少了,价钱什么的肯定是高佳娣这些买家说了算啊。怎么听她爸的意思,好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赵会彬接着解释道:“现在海边买货,炸虾的人不能直接从渔老大手里买,必须得跟扒皮儿的买,扒皮儿的说什么价就什么价,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嫌价高的话,就买不到货。炸虾这群人没办法,只能按人家说的来。”
“扒皮儿的?他们是干什么的?”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以前海边根本没有这样一群人啊,怎么突然就凭空出现了。
“扒皮儿那些人,说穿了就是当地的混混。船一靠岸,他们先上船,把货控制住,然后自行定价。炸虾的人想买,只能跟他们商量,全程渔老大不用出面。”
“那他们定的价远远高于正常价格?”只有这种情况下,渔老大们才会坐壁上观。
“可不是。多卖的钱,他们和渔老大肯定有分成。”
孙桂芳接着说道:“不止呢。扒皮儿的那些人,还另外赚一份钱。炸虾的每买一筐货,都得给他们三五十。这还是少的呢,越贵的货他们扒的越狠,要的钱越多。”
“那炸虾的那群人就这么轻易就范了?主动权应该在他们手上才对啊。如果他们不买货,那渔老大的货不就臭在船上了。”
孙桂芳轻哼了一声,“谁说不是呢?要怪只怪东庙村这些炸虾的人,心不齐呗。”
她没跟女儿说,刚开始扒皮儿的出现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炸虾户不搭理,想按以前的规矩,自己看好货自己出价跟渔老大手里直接买。